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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玩离了天香楼后,耳畔尽是园子里那些唱念做打的曲戏之声,间有谈笑,热闹非凡。
可一想到会芳园中拦住琏二嫂子的贾瑞,还有方才暗生龌龊的贾蔷贾蓉那哥俩,不禁又觉讽刺。
果然是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!
这会儿,他也不愿再回席上,去跟那帮脏的臭的应酬。
眼下也不好单独离开宁国,倒不如干脆去女眷那边躲一阵,反正宝玉一直在那儿,自己过去也不显得突兀。
念及此处,他倒是有几分理解宝玉为何会有那些谬论了。
身边尽是这样的“男子”,可不正该觉得污秽?
反观府中的姑娘们,莫说三春、黛玉、宝钗和湘云这些小姐,便是大小主子们跟前近身伺候的丫鬟,都显得品格更高,至少也落个干净!
今日贾母未曾亲至,所以贾玩过来后也不往人前凑,只简单问候一声便寻了一角听戏。
“三哥哥怎么坐在这儿?”,探春最先来问。
姊妹们许久不曾与贾玩聚在一处玩耍,前几月便是逢他休沐,多也只是匆匆一晤,浅谈几句,少有这样闲适的时候。
贾玩待她们,自然与待贾蓉贾蔷不同,面上重新挂笑,道:“在前院被琏二哥拉着吃了几杯酒,便觉有些醉了,只好来这儿躲躲,三妹妹可不能卖我!”
迎春接笑:“那玩兄弟该早些过来才是,若像宝兄弟一般,便不必被拉住攀酒了。”
二姐姐虽然温吞话少,但偶尔也会开开玩笑。
贾玩闻言,正好看了一眼,却没寻着宝玉的身影,于是好奇问道:“宝兄弟去了何处,这会儿怎得不在?”
探春接话解释道:“宝二哥临时有些乏了,刚才被嬷嬷带下去休息,有蓉哥儿媳妇陪着,估计得睡醒了再过来。”
午休去了?
贾玩眉头一扬,怎么又去午休?而且又是秦氏带去的?
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?
年初大伙儿一块儿来会芳园赏梅时就有过一回了吧!
该不会自己当时阻止了宝玉梦游太虚,今儿个他还能补上?
实在是今日撞见的两幕都不干净,贾玩这才多想了些。
不过未等他想出什么,便听四妹妹惜春又道:“三哥哥这会儿可还难受吗?要不传一份醒酒汤来?”
言语里满是真心关切。
她终究是宁府的小姐,虽养在荣国,但回来了也是正经主子,是有说这话的资格的。
“果然还是四妹妹最知道心疼人!不过倒也不必麻烦,我歇这儿缓缓就好。”,贾玩微笑应着。
黛玉闻言,脸上的喜色与忧色俱是一变,连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滞住。
她本是想给三哥哥拿些剥好的橘子和洗好的葡萄来的,吃醉了酒的人,食这样的水果能清新好受些。
不料竟听三哥哥说什么“四妹妹最知道心疼人”的话,立时眼底就多了一分幽怨,没得叫人难过,干脆不往跟前凑了!
可这水果,到底是希望他吃一些,便又跟紫鹃耳语几句。
后者听完,会意将果盘端到了玩三爷近处,方便他随手取食。
“三爷,我家姑娘说,这些果子吃了能醒神,会好受些。”
这话,是她自己思忖着说的。
贾玩当即看向林妹妹,只见黛玉小脸微粉,躲过他的视线,语气古怪道:“不过是见桌上空着,有地儿放盘罢了!哪里就有那样多的话?”
听这语调,倒像是有几分羞赧再加几分幽怨。
大抵是小孩子吃醋加不好意思?
这样明摆着的事情,贾玩自然不会看不出来。
吃醋和害羞不分年纪,哪怕是在后世刚上幼儿园的娃娃身上,看到这些情绪都不奇怪。
贾玩只觉得有趣,哄小孩儿一般捻起一粒葡萄送入口中,汁水饱满,口感酸甜,外加过喉时的清凉,当真是叫人觉得清爽些。
而后谢道:“当真是极好!还是林妹妹懂得多,最体贴不过!”
小惜春瘪了瘪嘴没有说话,黛玉听了又羞又喜,更不敢和三哥哥视线对上,眉眼低垂,目光闪烁,口不应心地说道:“呸!三哥哥惯会浑说!”
这小丫头,被夸还不好意思了。
贾玩也不点破,只笑着吃些水果,同时跟姊妹们聊着。
幸亏宝玉这会儿不在,不然见了姊妹们同玩三哥说笑玩闹,只怕又要堵气。
而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