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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通灵术的作用下,贾玩的意识轻轻探入御马的思维,几乎能清晰感受那股烦躁与不安,当中还夹杂着难耐的病痛。
他在意识里轻声安抚着,如低吟着一首古老的歌谣。
御马那不安刨动的前蹄渐渐停歇,原本圆睁充满警惕的双眼也缓缓眯起,长鬃随着贾玩温柔的抚摸微微颤动,情绪明显趋于稳定。
王玮和陈医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!
尤其是陈医马,从业多年,他还从未见过有人,能如此轻易地将一匹病中躁动难驯的御马安抚下来!
这位荣国府的小爷,究竟是用的是什么手段?
王玮虽不像陈医马那般觉得震撼,但也同样惊讶。
玩兄弟随意露出的这一手,便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本事当真不俗!
毕竟这可是连上驷院的老牌医马都做不到事啊!
通灵术只能感受到御马的情绪与精神状态,并不能真正查清身体状况与病灶所在。
但通灵过程这般顺畅,还是让贾玩心里又添几分底气。
通灵完成后,睁开双眼,御马和他之间已经多了一层微妙的联系,彼此之间明显亲近很多。
陈医马跟各种马儿打交道半辈子,哪能看不出这种变化?
就连不懂行的王玮都能看出来!
“贾三爷,您刚才那是在做什么?怎么这御马忽然就老实下来了?”
陈医马此时当真是好奇到了极点,干他们这行的,可太需要这种手段了!
王玮也是一脸期待的看过去。
很可惜,事关通灵术,贾玩不可能据实相告。
只敷衍道:“这便是我先前同王兄说过的,幼时常与虫鱼鸟兽作伴,时日一长,便天然觉得亲近。”
他确实说过这话,本来王玮还没当回事,但刚才亲眼见了,却又觉得这本事当真有点意思。
“居然还有这种事?”,陈医马大感意外。
他从业二十多年,甚至父祖辈也都是上驷院或太仆寺的医马,同样算是从小跟马匹打交道,怎么就没多出这样的本事呢?
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!
今儿个可真算是长了见识!
“那御马如今的情况,玩兄弟可有法儿治吗?”,王玮本来是不抱希望的,但此时却又觉得或许玩兄弟真的可以。
贾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,而是先看向陈医马,问道:“敢问陈医马,先前是如何诊治的,给御马用过什么药?”
这话是该问的。
虽然问与不问,都不影响他借助强化之力给御马治病。
但若问都不问一声,总显得有些神叨,该是问出来比较容易让人接受,也更显得真诚合理。
陈医马自是不会隐瞒,当即道:“回贾三爷的话,这匹河曲御马,我初诊时,发现它四肢乏力,腹泻不止还伴有高热,应是食用了过量的巴豆和大黄。”
“这两味药,一个性热一个性寒,马儿食用后均会引发严重腹泻。下药之人没个轻重,药量太重,二者叠加,状况已十分危急。”
“于是小人先用了银翘散,想给它清热解表,又配了些活血化瘀的草药,磨成药汁混进干草料中喂它服下,可到现在,病情也没多少起色。”
贾玩其实压根儿没听懂几句,但听他说完,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。
然后到略做思忖,才道:“陈医马的处置很妥当,用药思路也与我基本一致!只不过御马中毒,肠胃有损,所以草药吃进去,一时也消化不开,所以迟迟不能见效!”
他这话纯粹就是在忽悠,至于合不合理,等他一会儿出手“治好”御马,自然就是最合理的!
王玮听不出问题,陈医马则开始沉思这种可能性。
“那依贾三爷之见,为今之计,该如何是好?”
贾玩故作高深地笑了笑,道:“我自创了一门替鸟兽按压穴位的手法,不仅可以促进它们生长发育,还能强筋健骨,舒经活络,帮助药效吸收也有奇效!”
陈医马大为惊奇,人体有穴位,马匹同样也有,这一点他作为医马自然清楚。
前朝万历年间,便有喻氏兄弟撰写了《元亨疗马集》,书中对马的外形鉴别、病症诊断和治疗方法等皆有详细说明,同样包括马匹穴位等相关知识。
堪称历朝历代兽医,或者说医马这个行当里的集大成之作。
针刺穴位激发马匹潜能,或是治病的手段,并非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