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麦芽儿摇头：“不行，咱们要干活。”
&esp;&esp;红豆说：“我刚才来的时候，看见有男孩在外面玩藤球。”
&esp;&esp;麦芽说：“他们是男孩，可以玩，我们是女孩，要干活。”
&esp;&esp;红豆：“为什么。”
&esp;&esp;麦芽只是看着他：“女孩儿就要干活的，我娘这么教我的，你娘没有教你吗。”
&esp;&esp;红豆摇头，他娘没有让他干过活，只会满足他心愿，叫他高兴。
&esp;&esp;他想天天打猎，就有一大块地，还有先生教他骑马射箭。
&esp;&esp;他想做女孩儿，他娘就送他来当女孩儿。
&esp;&esp;红豆说：“男孩不要干活吗。”
&esp;&esp;麦芽说道：“他们本来要去读书的，这两天先生的媳妇生了儿子，休息两天。”
&esp;&esp;红豆说：“那先生不休息了，你们也要去读书？”
&esp;&esp;麦芽笑：“不啊，我们不读书，女孩不用读书。”
&esp;&esp;她言语之间，有羡慕的意思，但没有表露太多。
&esp;&esp;红豆说：“京城有女学的。”
&esp;&esp;麦芽：“我九岁了，过两年就要说一门亲事，然后嫁人，我爹娘不会送我去读书的，我还要照顾弟弟，给家里洗衣服。”
&esp;&esp;红豆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他不明白。
&esp;&esp;不是说女孩们娇生惯养，不用受读书的苦吗。
&esp;&esp;可是女学的女孩，满月妹妹，还有麦芽，她们不管读书还是不读书，都很辛苦。
&esp;&esp;这时候厨娘路过，看见女孩儿们说闲话，立刻高声训斥，叫她们好好干活，不要躲懒。
&esp;&esp;外头是男孩们嬉闹的欢笑声，里面女孩们的双手把菜浸在水里。
&esp;&esp;天气已经有些冷了，水里头更冷，红豆白嫩的小手被泡的发皱，发红，还要被人大声呵斥、催促。
&esp;&esp;麦芽看这小妹妹没干过活的样子，安慰道：“别怕，王妈妈就是嗓门高，她人可好了。”
&esp;&esp;红豆不说话，麦芽便压低声音：“我一会去厨房偷偷拿点心给你吃，你别哭，不是说你娘过两天就过来庄子上了，别怕。”
&esp;&esp;红豆：“谢谢姐姐。”
&esp;&esp;麦芽朝他笑笑，她把手在衣服上擦擦，将菜里夹着的一朵小红色，别在红豆头发上：“妹妹长得真漂亮。”
&esp;&esp;红豆不好意思地低头，想说自己是男孩儿，但他忍住了，说：“姐姐你也漂亮。”
&esp;&esp;麦芽睁大眼睛，这个妹妹的脸蛋又白又嫩，她黑黢黢的，怎么会漂亮呢。
&esp;&esp;红豆又把周围几个女孩全都夸了一遍，哪个都没落下。
&esp;&esp;这一点是跟张珠珠学的。
&esp;&esp;张珠珠夸他的时候，就会连带着夸妹妹，夸妹妹的时候，也夸他，红豆知道，不能厚此薄彼。
&esp;&esp;金珠儿悄悄来看了几回，对张珠珠说：“三奶奶，小郎君可遭了大罪。”
&esp;&esp;张珠珠说：“他要当女孩儿，就当当看吧。”
&esp;&esp;张珠珠自然不放心，前脚叫人把儿子送走，后头就悄悄跟了上来。
&esp;&esp;金珠儿说：“小郎君这次回去，肯定会好好读书的。”
&esp;&esp;张珠珠：“这倒不要紧，他觉得当女孩自在，这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&esp;&esp;尽管宫里的先生们被提醒过，但男人骨子里鄙薄女人这一点，是改不了的。
&esp;&esp;张珠珠不能容忍儿子有这样的想法。
&esp;&esp;生而为男子，他已经占了好处，绝不能叫他学了鄙夷女人那一套，不然连张珠珠这个母亲，跟潇潇这个亲妹妹，日后必定是受害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