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看向正在飘着细雪的天空,内心一片平静,也似做了个重要的决定。
&esp;&esp;突然,他对宁王嗑了一个响头,高声道:“启禀宁王殿下,昨夜罪臣已在狱中写下休书,余氏已非薛远之妻,她便不算薛家妇,臣犯的罪,便与余氏无关,请宁王殿下明鉴!”
&esp;&esp;余氏好似听错了,不可置信的看着薛远,急切道:“妾身与老爷说好的,要一起生,一起死,我们一起下黄泉,老爷不能赶我走。”
&esp;&esp;薛远高声打断了余氏的话,“回禀殿下,罪臣已将她休弃,此生不愿再看她一眼,请宁王殿下将她驱逐刑场。”
&esp;&esp;“老爷,妾身便是死也不离开你,妾身死也是薛家妇。”
&esp;&esp;宁王对辛荣道:“圣上并未说要诛连,既然薛远已经写下休书,既然余氏已非薛夫人,那便将她带走吧!”
&esp;&esp;“属下领命。”
&esp;&esp;余氏哭喊着,死死抓住薛远的手臂不放,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传来,“老爷,你不能休我,我为你育有两子两女,妾身并未犯七出之罪,老爷不能将我休弃!”
&esp;&esp;薛远忍住泪意,别过脸去,“你不敬婆母,忤逆夫君,你的过错数不胜数,老夫已写下休书,已经将你休弃,此生绝不愿再看到你。”
&esp;&esp;余氏被辛荣拖走,可却仍是哭喊着不停地在地上爬,想去抓住薛远的手。
&esp;&esp;“我发过誓的,此生一定要和老爷同生共死,共赴黄泉,既然老爷不许妾身陪你一起走,那妾身便先走一步,黄泉路上,妾身等老爷一道同行。”
&esp;&esp;余氏突然起身,朝行刑台上撞去,薛雁惊得大喊道:“母亲,不要!”
&esp;&esp;她从未想过母亲性子软弱,竟然有如此坚定决绝的一面。
&esp;&esp;但好在辛荣出手及时,一掌将余氏劈晕了过去,及时将她救下带走。
&esp;&esp;方才薛雁的母亲余氏要撞的行刑台离柔妃所在的位置很近,见余氏就晕在她的脚下,她竟能面带微笑,神色如常地看着余氏撞过来,薛雁见她竟是如此淡定如常,心想这柔妃当真是不简单啊。
&esp;&esp;眼见着午时已到,城门处却仍然不见人影,薛雁不禁心急如焚。
&esp;&esp;柔妃这时也开口了,“时辰将至,薛娘子是想等圣旨罢?可如今看来,今上并未改变心意,薛家人必死无疑。”
&esp;&esp;“慢着!我来送父兄最后一程。”
&esp;&esp;她让福宝将一个箱子抬到了刑台上,将那箱子打开,里面是一大箱子的字画,而这些字画都是薛远一生的收藏,曾经被薛燃偷偷给卖了。
&esp;&esp;见到这些字画,薛远激动的道:“这些都是”
&esp;&esp;薛雁笑道:“我寻了许久,终于将父亲珍藏的字画都寻了回来,只是里面缺了一幅《千里江山图》的真迹。女儿知道父亲一直心中遗憾”
&esp;&esp;薛远红了眼眶,“好孩子,辛苦你了,费了不少功夫罢?”
&esp;&esp;薛雁忍着泪,摇了摇头,难过得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。
&esp;&esp;“孩子,你过来。”
&esp;&esp;他想将女儿楼入怀中,却因双手被绑在身后,只得低头轻轻碰了一下薛雁的额头,“为父知道你尽力了,你别难过,更别自责要好好活下去。为父能在临死前见到这些字画,心愿已了。好孩子,这行刑的场面可不好看,回去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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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柔妃看向刻漏上的时辰,午时三刻。
&esp;&esp;她拢了拢身上的狐毛斗篷,凝香怕冻着柔妃,便让人搬来了炭盆,柔妃坐的离炭火近了些,将手伸向炭盆,那冻得冰冷的手也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冷意。
&esp;&esp;她轻抬眼皮看向宁王,提醒道:“午时三刻已到,可不能再拖了,再拖延下去,可就是抗旨了。”
&esp;&esp;行刑官孙大人看了看奉命监刑的宁王,未得到宁王的命令,他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&esp;&esp;薛雁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