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的市场价来看,季老的画至少千万。”
“但我只是碰了下,并无任何损坏。”
宋暮阮蹙紧的眉心,如池面的涟漪迅速敛开。
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,但小巧的鼻尖仍是一抽一抽的,说出的鼻音明显,只是少了方才学猫叫的清甜。
“萧总,其实我不是……”
间谍两字还淌出嗓口,只听那方的话不容置喙。
“这钱你收下,算是我碰撞的歉意。”
她的眼泪这么值钱?
宋暮阮咬着棠红的唇瓣,但心底的怡悦从泪津津的眼尾钩子里钻了出来。
迈过门槛,她盈盈嫣笑,鼻音黏糊糊的。
“萧总,今晚谢谢您~”
距离蓦然拉近,一股甜香裹挟到指尖。
萧砚丞拖住手机的食指点了两下后壳,掸去那掺杂到他身上的腻香气息。
但,她的气息愈发浓郁。
他收拢手机,两手负在身后,眼皮轻掀,腾出漫不经心的一眸子——
凤仙领,如意盘扣。
配以黑蕾丝双侧襟,对称均衡,这身新旗袍符合他素来讲究的传统中庸之道。
而古典的暮山烟紫色。
像极他今日在法国转机时,过道展览陈列着的印象派鸢尾画。
那自由绽放在花园里的紫瓣,也如眼前这倩影般娇媚脆弱。载着孤独的明昳,朝他释放出春日角落的一隅温柔的旖旎。
或许,他应该买下那幅画作。
而不是像现在,从自家太太身上做联想回忆。
收起自省心绪,萧砚丞冷眸难得眯了眯,唇弧微动,弯弓不似既往的平冽。
“不用。”
“萧氏保障员工,及家属的合法权益。”
-
短短几分钟,热搜已经撤下。
萧氏办事果然高效。
宋暮阮把手机握在掌心里,柔软小腹倚靠在雕花窗前,婀娜身姿半探出窗檐,望着院子。
院内,月光谧静似流水,渗进一楼厢房的暗黑破缝里。
“真羡慕元秘书有个好上司啊。”
“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。”
“萧氏竟然还保障员工家属的权益,元秘书的太太也太有安全感了吧!”
手心震颤了一下。
白怀玉:[哇,暮阮,你热搜撤得真快呢!花了不少钱吧?]
宋暮阮红唇抽了下,湿红眼尾明显掠过淡邈的嘲弄。
细嫩指尖快速点击着屏幕键盘。
[还好,男朋友有钞能力。]
摁下发送,她向左划过不显示对话框,锁闭手机。
阖了阖眼,再次把一双平静漂亮的眼眸投到自家小楼外的霈河。
时至深夜,霈河褪去华丽灯饰,河面只余月光的银白。
倏而,她的一声显而易听的叹气,落在那片银白里。
没法平静。
宋暮阮捏紧了拳头。
连死对头白怀玉都深谙老虎挂佛珠——假慈悲的道理,而她的塑料老公,只知道当潜水乌龟!
眼看老婆被全网骂,也不找她求证情况是否属实。
连他自己是否真被戴绿帽的权益也不保障……
多日积攒的怒气撒出来,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亮屏幕,决意丢掉长年的礼仪约束,再次忿忿而动删改联系人备注——
[绿帽乌龟狗男人]
点开对话框,她敲出几句话,决然摁下发送键。
[不干杯。]
[不爱你。]
[不同床。]
末了,自认态度不够鲜明,她蹙着两片细弯的远山黛眉,又添上两句感情色彩浓烈的话:
[蔺释,滚回来离婚!]
[不然我告你诈骗哦(微笑)(微笑)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