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公主身后的娘子站出来,冲李暮歌行了一礼,随后沉默着走到了白术与茯苓身后。
李暮歌道了声谢,目送大公主进了正殿后,才抬腿往侧殿走。
十公主其实自己住着一宫,只是现在她病得严重,便留在了淑妃的华景宫。
淑妃几乎九成心思都扑在了十一的葬礼上,留出来一成心思,还要想着如何报复李暮歌,以至于高烧的女儿这里,只留了三五个女儿的宫人,以及两个太医看顾。
十公主身侧的宫女,大多年龄与她相仿,才十五六岁,并不是能经得住事的年纪,再加上十一死后,淑妃将十一皇子身侧的宫人全都杀了殉葬,十公主身边的宫人兔死狐悲,更是魂不守舍,李暮歌人都到跟前了,她们还没回过神来。
李暮歌见那些宫人脸色惨白,比挨了几板子的白芍看上去还要虚弱。
如果十公主也死了,这些宫人活不了,一瞬间,李暮歌有些心软。
“十四殿下!殿下请止步!淑妃娘娘在正殿,若殿下有事,不如去正殿寻娘娘!”看见李暮歌,守门的宫人立马警惕起来,她说罢,瞪向白术与茯苓,“你们身为宫人,难道不知给殿下带路吗?怎能让殿下来此!”
她不敢说李暮歌的不是,只责怪李暮歌身后的白术茯苓,态度嚣张极了。
几个宫人看向白术茯苓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憎恨,恨不得扒了她们的皮才解恨的模样,这份怨恨,肯定不止冲着白术茯苓,更是冲着李暮歌。
弱者挥刀向更弱者,李暮歌几乎要被气笑了。
主子欺负主子,宫人欺负宫人。
李暮歌回头看了一眼,白术与茯苓绷着身子,眼底的恐惧压都压不下去,可见都被这些宫人欺负过,此刻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。
她有什么好心软的?
十一皇子沉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,李暮歌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嘴角扬起无害的笑,轻声道:“十皇姐受惊病重,本殿下特意与大皇姐身边的蓉娘子一起来看望十皇姐,你们要挡本殿下的路吗?”
站在前头的几个宫人听到“蓉娘子”三字时,一下子不敢应声了。
蓉娘是大公主母妃的心腹,后来大公主母妃去世,她便出宫到了大公主府。别看蓉娘瞧着是个十分温和的妇人,实际上她性格冷硬,最是严厉,宫中的小宫女们都怕她。
五年过去,蓉娘在宫中威望不减当年。
“十皇姐在养病,不宜有太多人进出寝殿,蓉娘子,你此前在宫中担任教习女官一职,这些宫人五年前可能都被你教导过,不如你在外面与她们叙叙旧,本殿下有些话想同十皇姐说。”
蓉娘应了一声是,她本就是大殿下给十四殿下撑腰的人,十四殿下想单独说话,她没必要进去。
反正病重的十殿下不可能伤到十四殿下。
蓉娘看着李暮歌大步入内的背影,眯了眯眼,大殿下很少会对哪个公主皇子上心,这位十四殿下行事颇有些奇异之处,真是个妙人。
被称赞妙人的十四殿下李暮歌,在进屋后,立马反手将门关上。
屋里很静,香炉上一缕一缕白烟随着风轻轻飘散在屋中。
李暮歌走到香炉旁,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,荷包散发着微微的茉莉香味。
这是前段时间梧桐殿送到春和宫的熏香,以良嫔的名义送来,闻着和梧桐殿的熏香一模一样,就是这个小东西,让李暮歌死了五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