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洲带凌渊来到这座岛东最高的一座山,抱着手臂道:“这座山上,供奉着我们鲛人族的海神像。”
“你不是想赚银子吗?以后你每天将这座山上的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打扫干净,每打扫干净一层台阶,我给你一个铜板。”
凌渊抬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,狐疑道:“你们把海神像建在这么高的地方,几个人能爬上去?”
虞洲顿时拔高声音:“高点怎么啦?如果诚心来求海神娘娘保佑,怎么会惧怕这点高度?”
“娇娇五岁那年,生了一场大病,险些……”
“反正,当时大夫束手无策,是她的哥哥我,沿着这条长长的台阶,一步一叩首地爬上去!我的诚心感动了海神娘娘,所以娇娇的病才好。”
虞洲洋洋得意的说完,不屑地看了凌渊一眼,“不是想赚银子养娇娇吗?这点苦都吃不了,我劝你尽早回去!”
凌渊无话可说。
虞洲只比虞娇大一岁。
也就是说,虞娇五岁的时候,虞洲也就六岁,别说一步一叩首了,就让他往上爬,他能爬上去多远?
虞洲作为鲛人族未来的王,行事作风如此幼稚,心机手段跟五岁孩童差不多,他如果生在盛国皇宫,估计连睿王那种蠢货,都能把他坑得渣都不剩。
虞洲感受到凌渊的目光,气得大叫:“你那是什么眼神?我告诉你,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!你要是干不了这活儿,就趁早滚回你的盛国!”
“我同意。”
凌渊没有讨价还价,直接拿起笤帚一丝不苟地打扫台阶。
虞洲翘着腿躺在山上的树枝,啃着苹果监工。
飞浪小声道:“殿下,这样不好吧?他毕竟是盛国太子……”
堂堂一国太子,无论去哪个国家都该是贵客,来了鲛人族却要干杂役的活。
虞洲抬手给了飞浪一个暴栗,“你站哪边的?”
他冷哼:“娇娇之前不知道在盛国吃了多少苦,现在罪魁祸首不过干这么一丁点活,怎么就不行了?何况我还给银子呢!”
飞浪揉了揉脑袋,“殿下说得对。”
虞洲看凌渊哪里都不顺眼,气哼哼道:“什么狗屁太子?没了盛国太子的身份,我看他干活还不如普通杂役利索!”
“还有脸说要照顾娇娇,娇娇跟了他,一起喝西北风吗?”
他越想越气,把啃了一半的苹果丢下台阶。
苹果骨碌碌滚到凌渊脚下。
凌渊顿了顿,掀眸往上看去。
他没有动怒,而且站在台阶下,身上却有种俯瞰众生的气势。
虞洲莫名被他的目光震慑,不由得心虚地缩了缩脖子。
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明明是凌渊对不起他妹妹,现在还有求于他,他为什么要心虚?
虞洲重新挺直腰杆,虚张声势道:“看什么看?日落之前打扫不干净,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,你明天也不用来了!趁早滚回去做你的太子爷!”
凌渊神情淡漠,想把吃剩一半的苹果塞进虞洲嘴里,堵上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。
娇娇那么可爱,她的哥哥怎么如此烦人?
罢了,看在娇娇的面子,他不跟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计较。
凌渊告诫自己,他不是在这里待一日两日,也不是一两个月,而是做好了久居的打算。
如果这点小事都忍不了,他怎么留在娇娇身边?
凌渊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眸,继续打扫台阶。
虞洲一拳打在棉花上,气得薅下一把树叶,哗啦啦洒下台阶。
愤愤道:“我看他能装几天!”
*
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。
临风崖位于岛屿最西边,在这里可以将海岸风光尽收眼底。
每天这个时候,虞娇都喜欢坐在海滩的礁石或者崖边的秋千架欣赏落日。
以前习以为常的风景,现在却觉得无比珍贵。
她静静地看着夕阳洒在海面,海风卷起浪花,海鸟迎风飞翔。
清风吹动树叶,水水在不远处悠闲的吃草,时光在一刻这里都好似静止了。
上午凌渊把厨房收拾干净后,说要出去一趟,然后一天都没再回来。
她正想着,凌渊大概已经走了,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。
“娇娇!”
虞娇回过头,就看到凌渊神色焦急地向她走来,看到她明显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