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到了山脚下,阿琅率先下了马车,给凌老夫人叫了轿子,凌老夫人摆手拒绝,女眷们拎着裙边依偎着徒步爬山。
身边跟着负责照顾她们的丫鬟和婆子,凌老夫人还嫌弃阿琅大块头站在那儿挡路。
阿琅:……
一群铁娘子,是螂冒昧了。
某只螂认命的抱起俩崽子,跟在女眷们身后爬山。
儿子一直呼呼吹气,吹的阿琅脖颈子冷飕飕,像见了鬼似的。
“你歇会吧。”阿琅看着凌正祯不老实的样就困得慌,人不大,精神头怪好。
“祯哥儿不累。”小孩继续“呼呼呼。”
抱着个乱动弹的孩子,阿琅都累了。
凌乐锦看了会儿热闹,不一会儿就趴在阿琅胸口睡成小猪,趁着闺女小,还能抱一抱,阿琅挺乐意抱乖娃娃。
“高僧”信翩缩在寺里给香客留的客房里,对着铜镜刮胡子。
天杀的,他就装一装假和尚,剃了头发不算,还得剃胡子。
为什么表示六根清净要剃胡子,信翩不理解,也不想理解,他只知道剃胡子不加钱。
一会儿凌家人来了,得多骗一些解签银子。
凌老夫人带着女眷们和往年一样上香,阿琅作为这一代中仅剩的男丁,独自上了三根香,出来后抱着俩孩子说要走走。
凌老夫人交代他某要冲撞了别家的夫人小姐,阿琅应下了。
他慢慢悠悠一路欣赏着景色,中途被信翩拦住,“施主,可要求签?”
信翩端着架子,从袖口掏出签盒子,有种半路拉住路人推销签字笔的架势。
“不了。”阿琅和他打了个照面,扭头就走。
信翩:?
他台词都想好了,对面说罢演。
“施主有烦心事,贫僧观施主面相,命途多舛。”这一世,阿琅有了孩子,高僧不能再忽悠他不孕不育了。
“哦,好的。”要死死要活活,反正死习惯了。
“爹爹,什么叫施主?”凌正祯问道。
“就是他向爹爹讨钱,爹爹给他,他就认爹爹当主子。”阿琅一本正经胡说八道。
“真坏,祯哥儿都不会向爹爹讨钱。”凌正祯正义感爆棚。
凌乐锦没听懂面前这个大和尚说的“命途多舛”是什么意思,但直觉认为不是好话,也跟着附和阿琅:“恩恩。”
信翩过去拦不是,不拦也不是,深吸一口气,中气十足:“施主周身杀气重,有违天道,上天会降下惩罚!”
阿琅背对着他,停下步子抬头看天。
有些话小孩子听见不好,懒得和大皇子以及大皇子手下的人动嘴皮子。
猫有猫道,狗有狗道,螂有螂道,小鸡不撒尿。
抬头看天有人传人的独特功能,信翩一肚子问号,不耽误他跟着学。
一张带着草叶纹理的纸在空中打了几个旋,“啪”的贴在信翩脸上。
【害忠良,庶称皇;大皇子,坐高堂,横批:岂有此理。】
下方简略列出大皇子小到推搡皇弟,大到插手军务给太子下绊子,和外族奸细有信件交流的事。
信翩扯下来,眯着眼睛一字一顿读了出来。
低头的同时,又是一张纸飘落下来,糊在他的后脑勺上。
【因篇幅过长,上接壹,……】
信翩伸手将纸从后脑勺处“摘”下来,越读越心惊。
什么意思,太子的后台那么大,连老天爷都买通了?
那还挣个屎球子,洗干净脖子等死吧!
螂带着交际小分队,找到一群不怎么好说话的喜鹊,许出去一堆浆果和虫子,喜鹊们才答应接下发传单的活。
当下上至王公贵族,下至贩夫走卒,都喜欢喜鹊,由喜鹊发传单最合适。
阿琅将螂小兵们查到的消息整理成小作文,用左手写在纸上,又做了个简易的印刷设备私下印了三千份,能看清字就行,写的丑刚好可以让人仔细辨认。
一张纸写不开,每份分成了三张,变成九千张纸。
螂把控好时间,在阿琅去找信翩时示意喜鹊们开工,于是有了天上下纸片子的情景。
纸片子在全京城无目的的乱撒,皇宫里撒点,市集上撒点,练兵场撒点,城门处再撒点。
撒完之后去各个标记点找螂小兵拿。
螂小兵们每给出去一张传单,就在传单的任意位置上咬几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