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弓手有气无力地走在街上,正是午时,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。
一个叫张三的弓手抽了抽鼻子:“咦!好浓的醋香,莫不是香醋羊排的味道?”
其他几人全都吞了吞口水,抿着嘴唇:“唉,上次吃肉还是过年,恁大块的羊腿,俺几口就给吞了,现在想想真后悔,没仔细嚼一嚼。”
“哈,这你就不行了吧,俺每次吃饭都留一块最肥的,等吃完了饭再丢进嘴里,能嚼半个时辰,那滋味,啧啧。”
几人也都是不同村里出来的,说到吃肉全都对着流口水,吞咽的声音不断响起。
“可怜咱们这么拼命,竟然连口水都没喝到。”
这时,武洪叹息着开口。
“这些狗官真踏马的衣服给发霉的,兵器给破烂的,还让俺抓贼。”
张三一拍弓箭:“这把弓还是俺自己做的,畜生啊。”
“俺的鞋底都磨薄了。”
另一个弓手咂咂嘴:“抓恁大一贼,连县尉都见不到,俺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那么大的官了。”
“诶,也不要气馁。”
武洪说:“其实还是要相信衙门,老爷们都在忙,或许过几日赏钱就送到咱们手里了呢?”
“拉倒吧!”
张三嗤之以鼻:“那些官老爷知道咱们是谁?”
其余几人也义愤填膺。
“我不是挑事的人,但这件事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。”
武洪说道:“出工出力的,连口水都不给喝,简直拿人不当人啊。”
“就是说啊!”
“太过分了!”
“在俺们村,路人渴了都给口水啥的,这可倒好。”
“这些狗官!”
张三咬了咬牙,满脸恨意。
“诸位,心隔墙有耳。”
武洪见拱火差不多了,刚好路过一家茶铺,当即一摆手:“这有家茶摊,今天随便吃喝,我请客。”
“啊?真的吗?”
“俺这口渴的紧,大郎你就请客,简直就是俺的及时雨啊!”
“不打紧不打紧。”
武洪坐在长条凳上,两条腿游荡着,一脸谦虚地摆摆手。
这几个弓手虽然没地位,但无论是抓贼还是收税,办事跑腿全是他们。
拱火一下,请客吃个饭,留下一点交情,早晚用得到。
刚好郓哥过来,龇牙咧嘴地担着担子,武洪小腿一晃荡,跳到地上,拿出几个炊饼,分给他们:“来,吃,这是我亲手蒸的,安全又卫生。”
“多谢哥哥。”
张三带头拱手
“都是自家兄弟,别那么客气。”
武洪让茶博士给每人冲了碗散茶,结了账,便带着郓哥潇洒离去。
张三叼着炊饼看着武大离去,抿了抿嘴,心头记下了这一饭一水的恩情。
同时也颇为酸楚,衙门竟不及武大个人。
“大郎,请他们吃喝等于白扔了。”
郓哥撇嘴道:“能被征调弓手的人,都是在村里没甚钱财的青壮,他们还不起你的炊饼和散茶。”
武洪没说话,只是拿出两个炊饼,放到郓哥面前。
“呀,大郎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郓哥连忙接过,装进梨筐里。
“早点回吧。”
武洪笑了笑,哪里不知道郓哥酸的是没给他?
武洪要的效果就是先让他酸,再感恩,如此恩情才能加倍。
倒也不是图郓哥能回报什么,就是单纯的玩他的心理。
等郓哥走远了,武洪才敲了敲门,让他连影都看不到。
“大郎?”
小潘打开了门,有点惊讶,比往常回来早了一个时辰。
“街上发生了案子,有贼人当街行凶,人都吓跑了。”
武洪迈着小短腿进了门,“还剩半扇笼,咱们吃一些,给王干娘也送一个过去。”
“咦?大郎今日怎么想起给王干娘送?”
小潘有点诧异,她能感觉到平时大郎不太喜欢跟王婆接触。
“剩了就给一个,挺可怜的。”
武洪知道前身比较木讷,感觉王婆不是好人,所以不愿意接触。
但武洪不一样,先让小潘送炊饼,等送习惯了,王婆吃习惯了,也就没有戒备心了。
到时候还不是送什么就吃什么?
“那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