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渐放亮,小霸王周通却已经睡不着了。
他第一次感觉到无聊的夜晚竟是如此煎熬。
两个瓦子女尽管没再说什么,但也是无聊的表情沉沉睡去。
对一个男人来说,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。
看着眼前两个完全不受干扰,睡得正香的瓦子女,周通烦躁地抓了抓头皮。
天杀的,果然人和人不能比。
此前他可一直都觉得自己很霸道很幸福。
“别睡了别睡了。”
周通吵闹起来。
“呀,天都亮了。”
瓦子女被惊醒,一个看着他打趣道:“不过还是算了,省省吧。”
说着二女便一起娇笑起来。
周通浑身腱子肉直跳,都想杀人了。
不过,她们也是见好就收,整理一下发髻和衣服,就打算回去了。
“哗啦……”
周通将钱袋子倒在了床榻上,连忙捡回了几个碎银子,说道:“这些差不多三贯钱,你俩拿去分了,不用脱衣服,俺不干了,只要你们盯住隔壁那男的,然后将他引到宾馆对面的那条巷子即可。”
“要不你还是干吧……”
丰腴的瓦子女叉着腿说:“这玩意儿奴不专业,万一带来麻烦,会被谴责没有职业道德,职业道德你总该懂的吧?”
“确实,俺们只出卖肉体,绝不贱卖灵魂。”
另一个瓦子也附和一声。
“都给你们了,俺可一点没留。”
周通将捡回的碎银子又丢了回去。
二女当即分了,笑嘻嘻地说:“只这一次昂。”
隔壁。
孟玉楼睁开了双眼,迷茫了一瞬,才聚焦起来。
旋即却眼角微扬,由内而外露出了开心的笑。
她缓缓坐起身来,有些费力又有些小心地挪着双腿,支在身前,将下巴搁在了一双膝盖上,默默地看着枕边人。
迄今为止,自己二人都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她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报复小霸王周通。
哪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宝藏。
‘这绝对算得上天赋异禀了吧……’
孟玉楼自己都从没想过,自己的容人之量如此之巨。
以至于有些癫狂。
可仔细回想,这一年半以来,好像只有昨夜才真正地活着。
平日里的活着,此刻想想,与行尸走肉似乎没什么区别。
她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双腿,下巴搁在膝盖上,嘴角与眼角一起微扬,足足半个小时,她才如梦初醒。
‘糟糕!竟然看的入迷了。’
孟玉楼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,狗狗祟祟出门。
当房门轻轻关闭的那一瞬,她提起的心才放下。
轻轻抚了抚胸口,脑中莫名就想到那刚好到自己胸口的个头,在肆意妄为的画面。
仿佛有电流划过。
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之际,她下意识地并了并腿。
紧接着,她感觉正色,之前那一脸的色欲瞬间消散。
重新恢复成了端庄的女户主。
她去了宾馆前台,本身就是衙前吏的小二,正翘着腿撇着大嘴喝茶,身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横幅:“禁止无故殴打宾客。”
但孟玉楼一过去,那小二便高兴起身,还微微拱手:“娘子有何需要?”
孟玉楼拿出一两银子,递过去道:“奴家要一只鸽子黄芪汤,一定要老鸽,老黄芪,加一小块冰糖,用陶罐慢火清炖一个小时,另外再准备八个羊肉馒头,酱菜一碟即可。”
“娘子放心,俺这就交代下去。”
“嗯,麻烦了。”
孟玉楼转身离开。
小二一边走向后厨,一边喃喃自语:“真是奇怪了,昨日见这娘子好像白的不像个人,今日却满面红光,简直变了个人似的。”
当天色再亮一些的时候,孟玉楼坐在床榻上,端着瓷碗和调羹。
武洪则是两只手抓着炖得火候刚好的老鸽,一口一口地撕咬,间或喝一口喂过来的冷热刚好的汤。
“不错,很筋道,但又能咬动,鸽子的肉香也还在。”
武洪笑了笑,道:“就是早上吃这些,会不会太补了?”
“男人嘛,就是要时常进补一下才行,马无夜草还不肥呢。”
孟玉楼笑着道:“吃过早饭,奴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