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庆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!”
他歪着脑袋盯着吴月娘,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地挖了挖耳洞,怒道:“再说一遍,有胆量你就再说一遍?!”
“和离!”
吴月娘咬着牙吐出两个字。
“你他娘……”
西门庆猛然扬起手,但并没有落下去。
他突然想起来,那间老宅还没落到自己名下。
“啊哈哈……娘子今天是热到了吧,说的甚么胡话,那个谁,还不赶紧给你小娘端碗冰镇绿豆汤来?”
西门庆笑嘻嘻的,心中恼怒之下却是连孙雪娥的名字都忘记了。
指使完孙雪娥,他兀自哈哈大笑几声,摇头走了出去。
端来绿豆汤的孙雪娥,一脸担忧,“小娘,都是俺连累了你。”
“无碍,俺早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了。”
吴月娘反倒让对方宽心。
事实上,吴月娘已经彻底明白,西门庆娶她续弦,在乎的只是她的嫁妆。
因为他只要够有钱,整个阳谷县的小娘子,西门庆便可随意玩弄。
绝不可能因为她一人,便要失去所有人。
此前爹爹还派家仆过来,说了西门庆带卓丢儿去了成都府,且又对女户主孟玉楼眉来眼去,若不开心,便和离,做女户主,招赘入门,她爹爹给撑腰。
那会儿吴月娘没当回事,也觉得是李娇儿病死之后,西门庆还是怀念勾栏的乐趣。
更何况她对自己的人生也有规划。
然而,这一刻西门庆根本不拿她们当人看,却是再也忍不住,终于爆发了。
王婆茶楼。
西门庆也不说话,丢下几粒碎银子就开始喝酒。
他本想去找卓丢儿,结果老鸨子说被知县喊去。
西门庆不敢去打扰知县,思来想去,便带着小跟班来了王婆茶楼。
他一边喝酒,一边盯着斜对面的阁楼。
不知不觉竟然醉了。
“干娘,俺心里苦啊!”
西门庆嚎啕大哭。
“不哭不哭,干娘抱抱……”
王婆化身知心老姐姐,将西门庆抱在怀里,拍着他的后背,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。
“那娘子今天来过,可惜你不在。”
王婆有些唏嘘。
“啊?”
西门庆像是损失了几百两银子,心头空空,愈发萎靡不振。
王婆一看他这模样,连忙宽慰道:“你若真想成事,便在老身这里住下,明日保准大功告成。”
“果真?”
西门庆顿时打起精神。
“那是自然,已经约好明日便来帮老身剪裁寿衣。”
王婆自信笑道:“所以呀,心急吃不着热豆腐,这话没毛病。”
西门庆端起酒杯就干,旋即捏着酒杯想到那个画面,整个人都神经质般狞笑起来。
忽然看到武洪的身影回到家门口,他立刻站了起来,眼中光芒闪烁。
“官人回来啦?”
小潘贴心的帮忙拿包,结果手上一坠,惊道:“官人公文包怎地恁重?”
“事情多,东西就多。”
武洪拿来放到一边,看到活好的面,便笑道:“娘子今天休息,看你家官人做一顿打卤面。”
“打卤面?”
小潘微微一怔,“奴家只知道炊饼,汤饼,馒头,却还不知道这个。”
这时代炊饼是现代的馒头。
汤饼就是面片之类的统称。
馒头则是带各种馅料的。
以十字坡孙二娘的肉馒头最为着名。
“其实就是打卤汤饼,今日为夫偶得之,且与娘子品尝。”
武洪捋胳膊挽袖子,开始擀面条。
看着一身公服却还在为自己考虑的小潘,心下也是十分开怀。
“官人如今成了差人,家底也已积累不少,无需再像以前那样奔波,不如纳一房妾吧?”
小潘说道:“成亲两年半了,奴家这也没个响动,自该多个人试试。”
“你想的倒是多。”
武洪无奈摇头,将大面片切成条,又去拿了落苏(茄子)切丝,大蒜剁碎,用猪油渣炒一碗卤子。
“不想不行,传宗接代,乃是头等大事。”
小潘说道:“衙门口的官吏都有妻妾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