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人堂下喧哗啊?”
梁师成侧身坐着,两只脚搭在桌案一角,刷着眼影的双眼皮眯成一条缝。
但人越来越近,有两个声音,他措手不及,一时愣在那里。
“征君到。”
“征君到。”
作为哼哈二将的段景住和陆彬,朗声喊道。
“嗯?!”
梁师成猛然坐正了身子,仔细看着堂下的那道身影,他不是不信邪的人,但确实愣住了。
踢爆高衙内之人的画像就是如此,还把大相国寺的外国人都翻了个底朝天。
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在东京为非作歹?”
梁师成直接拍了桌子。
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我现在是征君。”
武洪淡淡的说道:“现在我来了,咱们一道回东京面圣。”
“你说走,俺就走?”
梁师成嘴角一扬,冷哼一声,慢腾斯文道:“看来你是有点认不清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?”
“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罢了。”
武洪淡淡说道。
“你...”
梁师成表情顿时有些狰狞,旋即却冷笑一声:“咱家心情好,不跟你计较,但你别忘了,想要接旨,须沐浴更衣,戒掉葱蒜。”
“都做好了。”
武洪说道:“这段时间就一直在戒口,当然,并非是提前知道了征辟诏书,而是我愿意这样。”
讲道理,武洪有些失望,梁师成只是尖嘴猴腮,并没有大文豪方面的任何气质。
只不过,梁师成也有点失望,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俊美不说,简直他娘的骨骼清奇。
若不然,也不是没有可能跟官家美言几句,让他来做自己的伴同。
只是梁师成一想到那个家伙,就像是吃饭吃到了沙子一样难受。
“你若不走,那我只好自己走了,若是迷了路,找不到东京,可不能怪我。”
武洪一看梁师成那眼神就有点浑身起鸡皮疙瘩,不知道这厮鸟在想什么。
说完也不废话,转身就出了衙门,段景住和陆彬跟随。
“诸位,后会有期。”
武洪朝知县和士绅们一拱手,坐上牛车朝城外走去。
“等,等一下...”
梁师成小跑出来,气喘吁吁道:“官家征辟只一人,其余闲杂人等不得入京。”
小潘做了个万福,道:“奴家乃官人正妻,须得照顾丈夫起居。”
小婆也跟着说:“奴奴乃是大人外室,自当跟随。”
“官家的事,需要你们来操心?”
梁师成横了小潘和小婆一眼,嘴角微扬:“怎么?不服气吗?”
武洪说:“你们都回村里,我自己去就是。”
赵佶最爱干的事,除了奇石和搞各种艺术创作,就是喜欢将别人夫妻分离。
他觉得再大的惩罚,都不如这个来得舒服。
剥夺夫妻一起生活,女的守活寡,男的做活鳏夫。
而赵佶可以夜夜日日不停快活,而他们却不得不听自己的旨意,天人之别,立刻呈现。
梁师成很想继续捞钱,只是一旦征君进了京城,他还没到,那乐子可就大了。
即便征君无法自己进入皇宫面圣,可大理寺是有登闻鼓的。
一旦敲响登闻鼓,无论什么事情,大理寺卿都要出面问询。
包不住的。
梁师成心里这个恨啊,只需一天时间,再逼一逼,肯定有油水。
梁师成骑上马,征君是有车驾的,他故意不给,径直朝城外跑去。
金枪手徐宁等人只能骑马跟上梁师成,却又惦记征君,此时顾头不顾尾,简直胡来。
他当即跳下马,道:“征君,请上马,末将可奔跑。”
“你一身甲胄,还是骑马吧,我赶牛车就是。”
武洪淡淡一笑,牵过一架牛车,自己坐上车板,一甩鞭子,便朝城外走去。
小潘和小婆互相挽着手臂,目光颤抖。
还有吴月娘,目光也始终停留在武洪身上。
武洪心硬不回头,因为他知道一回头,她们肯定要哭出来。
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。
梁师成在城外军营开始拔寨,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,结果等都收拾好了,武洪才赶着牛车慢悠悠到来。
旁边的徐宁在跟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