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真吗,哥哥?!”
安利成浑身一抖,握着弓箭的手都青筋暴起。
“还能骗你不成?”
武洪说道:“去把刘奎友叫来,你可以先试探性问问,若不答应,我绝不强求。”
“好嘞,他肯定答应。”
安利成连忙奔向军营宿舍。
武洪就坐在校场边的树荫下,像是没事人一样。
“不是,那是谁?”
胡鸣正在伙房外躺椅上翘着腿晒太阳,猛然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自从蔡安康重新拿回县尉一职后,他的生活就愈发潇洒,当然,粥里该放沙子还是要放的。
每顿都能省下三分之一的米呢。
此时再看武洪,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,这几个月他越想越觉得憋屈。
“想来蹭饭?”
胡鸣当即抓起劈柴的柴刀,挑起沙土扬进粥桶里,直接用锈迹斑驳的柴刀搅合几下。
“走,兄弟们,跟俺去放饭去。”
他直接站在车上,一手抓柴刀,一手扶着粥桶,其他几个苦哈哈立马一脸坏笑地推车。
“喽喽喽……”
胡鸣举起柴刀,口中发出唤猪的声音。
不少老兵面无表情地拿着粥碗排队。
武洪发现多了一个小毛孩子,看着比郓哥都还小。
“哥哥。”
刘奎友拱手,说道:“那小子叫李宝,颇有家资,却不肯学四书五经,整天骑马射箭,他老子管不了,便托关系丢进军营,让他好好吃吃苦头,说不定回去了。”
“还有没苦硬吃的人?”
武洪一乐,拍了拍身旁:“小安子都跟你说了?”
“说了,哥哥要干的事,我刘奎友必须无条件支持啊。”
他点了点头:“说起来,其实他娘的早就混够了,根本看不到亮啊。”
“秩序是人建立的,同时也是人来遵守的。”
武洪拍拍对方肩头:“兄弟们一起做点事,将来若还能凑在一起聊天,回想今日,希望大家都还能记得。”
“必须的必。”
刘奎友一拍胸脯,“将来若成就大事,俺若中途死了,哥哥能照顾一下俺后人就行。”
“彼此都一样。”
武洪点了点头,两只手搭在安利成和刘奎友的肩头,随着他们二人起身,便脚踏虚空般前行。
“还真他娘的会玩,呸。”
胡鸣一直斜眼盯着武洪,歪头唾了一口,便吵几个苦哈哈道:“回头咱们也这么玩。”
他却没注意到,一个毛头小子看着自己的粥碗,上面正摔进去一口浓痰。
李宝又抬头看了看胡鸣,这厮鸟只顾耍笑,完全没在乎自己。
“胡火头,俺的碗,被你吐了痰。”
李宝一伸手。
“俺一天吃什么,你吃什么?小子,这是给你送的补品。”
胡鸣贱笑两声,见李宝还端着碗,便脸色一沉:“别他娘的不知好歹,是不是不想吃饭?那就滚一边去,今日没你饭。”
“胡头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?”
安利成拿过李宝的碗,递给大家看,“粥里有沙土,忍也就忍了,居然还吐痰,这不是糟践人吗?”
刘奎友也帮腔:“就是,胡头,人家小孩子还长身体,你这...”
“怎样?!”
胡鸣眼珠子一瞪,然后喉咙滚动,又用力一吸鼻子,一大口痰呈水滴拉丝状,落进了粥桶,柴刀伸进去搅合起来。
“爱他娘的吃不吃,就这玩意儿。”
他愣着眼珠子:“都不吃才他妈好,正好晚上俺家猪食省了。”
胡鸣这话一出口,让二十多个当兵的全都愣住了。
更有人苦着一副脸,跟旁人讲述自己最近肚子总疼,就等热粥暖胃,结果现在...
但碍于胡鸣是县尉七扭八拐的关系,他们还真就不敢发作。
不然顿顿加料,谁能受得了?
武洪一看这状况,便过去拍了拍李宝的肩头:“别生气了,总比在外面流浪饿肚子好。”
李宝看了武洪一眼,欲言又止。
但武洪没给他说话的机会,便直接朝安利成那边说道:“我不是代理县尉了,但也绝对不是挑事的人,这桶粥今日先让伙房的人吃,他们吃了,大家就一起吃,如何?”
“你踏马谁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