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旺很焦虑,因为他偷偷去城门看了蔡安康一家的惨状。
就连附近居民都不敢出门。
他感觉自己这种大酒楼老板,就像和尚头顶的虱子,美人沟里的痣,乌龟的黑头,镜子面沾着的弯曲毛发。
时刻都被人盯着,永远那么瞩目。
以至于他常有毛骨悚然之感。
即使走路,也时常左右窥探,以免被人盯梢而不自知。
“嗯?!”
卢旺正斜眼看路,果然看到盯梢之人。
但这人他认识,正是从县衙分别的白老三。
“白三哥,你怎地不回家?”
卢旺站下脚步,神情戒备地问:“我记得你家现在靠北大街吧?”
“你少来这套。”
白老三冷笑一声,抬手一指街道名牌:“俺怎么记得你也不住在紫石大街?”
“啊?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?”
卢旺一脸懵逼:“难道是昨夜跟三个小妾睡的太死,今日有些神志不清?”
“那正好,我给你指路就是。”
白老三往后一指:“往那边走,左拐后见路口右拐就到了。”
“哎呀!实在是分不清,白三哥不如好人做到底,送我回去吧。”
卢旺一把牵住白老三的手腕,死活就要让他送。
“我不往那边走,我溜达。”
白老三甩手挣脱,气急败坏地往前走。
“我也溜达。”
卢旺连忙跟上。
很快就到了王婆茶楼,二人驻足,对着茶楼一顿点评,还说西门庆常在此处过夜。
一时间,二人低声谈,高声笑,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斜对面的木楼。
旋即互望一眼,不由会心一笑。
“那就一起?”
“合该如此。”
他们尬了半天,最终一起敲响了武洪家门。
“进来,没闩门。”
武洪拿着麻布,做着洒扫。
卢旺二人一进门,当即一个拿下麻布,一个捡起水盆,不由分说便开始打扫起来。
“二位夜里动几下都要人推,就别装了,有话直说。”
武洪又拿起一块麻布,擦着落灰的扇笼。
卢旺一边擦桌子,一边说道:“实在是惭愧的紧,早就听闻征君大名,却始终无缘相见。”
“还是不见的好,我并非什么好人。”
武洪淡淡地说:“而且我有个兄弟,脾气也不好,他若知道此前西门庆常在狮子楼吃酒,恐怕你那边保不住。”
卢旺分不清真假,便疑惑道:“哦,郎君还有个兄弟?”
“名叫武松,之前一拳打死了个泼皮,在沧州横海郡躲避追捕。”
武洪说一半,因为那个泼皮没死,昏死了三天,醒了过来。
且再不敢找武松麻烦,连报官案底都撤了。
武松不知道而已。
“郎君兄弟二人果然非同一般,那日后必须相识一番。”
白老三连忙接过话茬:“俺虽颇有家资,奈何连番出钱,家中仅剩五千贯钱的银铤,以做不时之需,再另外准备五千贯的布匹,合计一万贯,资助郎君起事。”
他拱了拱手:“俺资助一事,无需记名,更不需感谢,只请郎君放过白家。”
“言重了。”
武洪摆摆手:“我又不是恶魔,只是看不惯朝廷,反对而已。”
他一边洗麻布,一边说道;“靠杀是不持久的,不然五胡和黄巢如今都该是人皇。”
“郎君好胸襟。”
卢旺连忙说:“我家资有限,只能拿出五千贯银钱。”
他咬了咬牙,说道:“家中另有一子才刚及冠,送到郎君帐下,当牛做马驱使就是。”
白老三当即看了眼卢旺,心说你这厮好大的胆子,送钱便罢,还敢送儿子,一旦被捉,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祸。
你可不睁眼看看,这三寸丁可像人君?
卢旺默不作声,当看不见白老三的眼神。
“二位好意,武洪就不客气了。”
他一抖麻布,李达从后院走进,一伸手:“二位请回。”
咝!
一时间,卢旺内心满是庆幸。
白老三也连忙拱手,说财物明早送到县衙,便跟卢旺一道离开。
“郎君料事如神,果然他们在县衙叫声最大,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