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万里年岁也不轻了,五十出头,能做到一地太守,其实很不容易。
他能力一般,做不成什么大事,但可以破坏陈文昭的事,还十分擅长。
又抢了董平和张荣的战功,总算有了今天这个位置。
他一阵哼哼,想要起身,却被李震给拦住,一边说道:“太守当心,您刚刚飞升,还是腾云驾雾的状态,好好躺着就行,有事小人去处理。”
程万里笑着指了指李震:“你这个相好不错,你也是大有前途之人。”
“太守喜欢就好。”
李震龇牙一笑:“小人还不是全靠太守提拔?这里还有两贴膏药,太守要不要续上?”
“续上续上。”
程万里翻了个身,让白秀英贴上膏药。
他还解释:“本太守不是贪图享受的人,只想试试你这膏药成色如何。”
“自是如此。”
李震一边拿出地图,让白秀英继续,一边介绍地形:“东溪村有一条溪水,将一地分割为二,另外一侧便是八百里水泊,都是天然的壁障,官军只要堵住前后两个出口,定叫那些贼人有来无回。”
“咝!”
程万里倒吸一口冷气,然后迷茫的目光扫了眼地图:“可以,厢军战力不行,只能做辅兵,拿本太守的印信给高太尉,请他调五千禁军来做主力,头功肯定是太尉的,总得出点力不是?”
“太守明鉴。”
李震乐坏了。
那可是禁军啊。
拱卫皇城的皇家中央军队,无论是军饷,刀兵甲胄,还是战马,那都是一等一的。
五千禁军别说扫灭数百反贼,如果让李震带这些兵,他都敢去攻打辽国。
约定时间很快到来。
顶着上午的阳光,武洪带着董平进入东溪村,陆彬带着五十骑兵拱卫。
另一边,李震带着宋江,后边是雷横和朱仝,同样带着五十兵马。
远远地,李震就看到了对面的武洪,忍不住笑出声来:“诸位,建功立业就在今日,尔等无须担心,有太守,还有可调动天下兵马的高太尉坐镇,那些反贼不过土鸡瓦狗耳。”
“大人所言甚是。”
宋江也骑了匹马,此刻有些笨拙地拱拱手。
李震摆了摆手。
董平的妻子老母便牵着牛车出来,车上拉着一个钱箱。
距离一箭之地,李震勒马,他才不过去面谈呢。
有众人拱卫多安全啊。
看到董平被捆在马上,李震直接喊话:“武洪!钱已带到,你该放人了。”
他不等武洪说话,接着喊:“然得了钱,往后就该好生过日子,别辜负了官家对你的青睐,就我所知,普通百姓能得官家两次征辟的,只有你一人。”
“这没什么好炫耀的,前几天山沟沟里的老道士都被征辟去了东京。”
武洪带人随董平上前,一边笑道:“檄文早已说的清楚,昏君迄今为止没有丝毫停手,倒是你哪天做不下县令了,可主动来投奔,给你这知州干干。”
看着武洪等人愈来愈近,李震眼角含笑:“知州?就凭你?好吧,我笑了,我承认这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。”
董平浑身紧绷,妻子老母亲自送钱来赎人,让他感觉对不起家人们。
却是更加痛恨程万里。
“噔噔噔...”
突然,有破空声响起,连成了一片,几乎听不出个数。
“是弓弦,防箭!”
陆彬猛然大喊一声。
旋即身后的士兵便纷纷拿出木盾,上面蒙了牛皮,迅速组成一个个方阵。
“砰!”
董平浑身一动,破烂麻绳便崩开,他翻身下马,扯着妻子老母便躲进了牛车下。
与此同时,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箭矢,正以抛物线的弧度斜冲下来。
那黄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身上像是生出粗大牛毛一般,扎进去无数箭矢。
“哞!”
黄牛惨嚎一声,正待逃走,武洪一脚踹在黄牛头上,当即瘫倒在地。
武洪也拿起盾牌,翻身躲在川马侧方。
“哈哈。”
李震狂笑出声,那些箭矢密集程度,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。
“果然,禁军就是禁军。”
李震非常拜服,忽然面色微变:“咦?那些木盾竟然能联合起来,那些是什么阵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