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师雄身材高大,浓眉大眼,身为武官却喜欢穿文官服饰,耳畔还簪花一朵。
哪怕参加饭局,举手投足间都文绉绉的,一切都在向文官看齐。
“诸位慢聊。”
酒席中,站起的中年人是官办牙行之首,跟李师雄没什么交集,但作为淄州最大的掮客,他还是很轻易地就联络好。
“兄长慢行。”
晁盖主动起身送人出去,到了外面又额外拿出十两银铤,表示感谢。
周通因为外形酷似楚霸王项羽,以及有些书生气的吴用,皆在坐陪。
李师雄先是猛吃猛喝,肚子里有几分底之后,才感慨一声:“买扑铁矿可不好办啊。”
“所以才劳烦知州大人。”
吴用拱拱手,笑道:“眼下谁人不知淄州乃大人说的算?”
“诶,代理知州,临时的而已。”
李师雄一脸谦逊,但眼神之中满满都是舒爽之意。
“代理那也是知州啊?”
晁盖回来拱手大笑:“武官出身,却又如此文官之官衔,阁下可谓是大宋第一人也。”
李师雄简在武洪内心,针对他喜好下药,果然奏效。
“你们啊...”
他舒爽大笑几声,摇了摇头,说道:“本知州踏上官途便时常告诫自己,身为父母官,须两袖清风,才对得起天下苍生啊。”
“两千贯...”
吴用刚开口,晁盖便拉了一把:“若能办妥此事,两万贯便两万贯,我家兄长本就想要结交大人,此番算作我等的善意。”
“呵呵。”
李师雄笑了笑,抬起两只手晃了晃:“两袖清风,缺一不可啊。”
晁盖微微一怔:“四万贯这么多...”
“是十万贯。”
李师雄勾了勾双手手指,淡笑一声:“其实呢,本官不是要你们的钱,而是用你们的钱,去办你们的事,且讲究一个你情我愿,不能强求,不然便成了强暴不是?”
“大人若有此意,小可自当奉陪。”
吴用跟着笑道。
“罢了,本官也不是操蛋的人。”
李师雄说道:“眼下大宋海晏河清,铁矿不再官办专营专卖,尔等准备好买扑钱,明日去州衙更换矿契,原本作价十八万贯,本官按照十万贯售价给你们,算起来本官只拿了你们两万贯。”
晁盖一听,这样倒也没多花太多钱,心中舒服了不少。
“另外,烘炉搭给你们。”
李师雄笑了笑,言外之意,本官不白拿你们的钱。
“哎呀!大人的大恩大德,在下毕生难忘。”
晁盖和吴用还有周通,同时起身,朝李师雄拱手施礼。
“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李师雄来到淄州没捞到什么钱,毕竟这种老牌州府,猪肉早就分完了。
但是一直亏损的铁矿,朝廷不打算拨钱了,还要足额缴税,最好的办法就是官转私。
“今夜银钱就会送到大人手中。”
晁盖赶紧拍板。
“既然你们这么痛快,本官在契书上可给你们多争取两成自营的生熟铁份额,两成为税,剩余六成官府平价拘买。”
李师雄说罢,甩了甩衣袖,“州衙后门敲三下,随时都有人。”
他站起身,摊摊手:“你们继续,这桌酒席价值不菲,本官虽是代理知州,每日却也皆为此标准,你们不要浪费了。”
说罢,便独自离去。
“兄长,话是这样说,但事不宜迟,须得回宾馆商议妥当才是。”
吴用连忙起身。
周通也趁机旋风筷子铲车嘴,哐哐一顿往里怼。
晁盖看了眼正午的阳光,也起身说道:“你们等在这里不要走动,我回去与兄长商议。”
他回到城外宾馆一说,武洪就明白了,李师雄比想象中的要渴。
应该也是为了跑官。
哪怕代理二字拿不掉,也要换个地方做一把手。
大名府位置特殊,是南下的要塞,更是陪都的北京。
那里不但有知府,还有梁中书。
咝。
西门庆也刺配到了那里。
到哪都有熟人的感觉,真不错啊。
“等下你们便运送银钱入城,天色暗淡些再去州衙。”
武洪对这个有经验,上次他还帮知县去给秦桧送过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