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延庆偏将韩世忠甩五百兵,追敌至深,已失去联系。”
探马拱手道:“刘将军命其三子刘光世探寻,另外刘将军主力与方七佛和方百花残部遭遇。”
“什么?!”
最惊讶的是辛兴宗,他可是要将韩世忠功劳都安在自己头上的,怎地就失去了联系?
童贯到底算是真正领兵的,见那探马气喘吁吁,让人给倒了碗热茶,追问道:“刘延庆那边如何?”
“刘将军说,穷寇垂死挣扎,十分悍勇,但他必定会保住主力,绝不辜负枢密使之教诲。”
“……”
又他妈跑了?
童贯脑瓜子顿时嗡嗡的。
只要干掉方七佛和方百花,等于断了方腊一臂。
想要清剿残余将会更加轻松。
更何况,刘光世那瘪犊子去找人,跟他老爹一个德行,别他妈再给自己找丢了!
还绝不辜负枢密使教诲...
童贯都不想提,他当年指挥刘延庆对西夏作战,他的确是见势不妙就先跑了。
却也没想到刘延庆不但跑了,还保住了成建制的军队。
此后战事减少,各自都在休养生息,童贯也不在乎什么,但在这个关键时刻,刘延庆又跑,多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“报——”
这回是信鸽司的,“接刘延庆飞鸽报信,他已在睦州(淳安)城外扎营,确保攻打下的地盘,不会再被反贼染指。”
“命其原地待命,派小股兵马寻找韩世忠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童贯挥手下令,又觉得非常心累。
但凡刘延庆父子勇猛那么一丢丢,战果就会瞬间扩大无数倍啊。
“干爹,这可如何是好?”
辛兴宗着急了。
“刘光世不靠谱,你若真想要功劳,就带亲随去前线。”
童贯道:“只需找到韩世忠,他的功劳全是你的。”
“干爹...”
辛兴宗干笑一声,指了指外面:“刀剑无眼,我还是老实待在这里比较好。”
“你这兔崽子...”
童贯笑骂了一句。
“哎哟,干爹,这话可不能乱骂。”
辛兴宗连忙笑道:“这可是连您老一起给骂了呢。”
“你呀你...”
童贯指了指他,却愈发开心。
……
睦州,清溪峒。
刘光世带着五百兵,蹲在河边洗脸喝水。
天气闷热,让他感觉十分不妙,尤其是追着韩世忠的足迹,到了这里便消失。
“少将军,将军说他已经守住后方,少将军可扩大范围。”
负责传递消息的探马奔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刘光世摆摆手,打发了探马。
尽管背后是亲爹,刘光世也缺乏安全感。
他可太了解亲爹了,一旦遇到危险,跑得比谁都快。
“就在此地埋伏,多搞些树枝编些草帽,范阳笠太扎眼。”
刘光世抬头看了看,这么大的太阳,他也不想找了。
但是只要他往前再追几百米,就会遇到几个逃户组成的小村落,能打听到捷径。
不过,按照刘光世的尿性,看那汹涌的水势,一定不会强渡。
另一侧水岸,韩世忠光着膀子裸穿皮甲,爬上了岸。
身后五百士兵,渡水时冲散了二十多个,但已经无暇顾及。
他是刘延庆的偏将,兵自然也是刘延庆的。
但跟着韩世忠打了一个月有余,个个都悍勇起来,哪怕渡水时体力不够,脚抽了筋,默默淹死,也没挣扎搞出大响动来。
“冲散的兄弟,我韩世忠会记在心里。”
他看着士兵说道:“此战我若身死,活着的兄弟,就将我的抚恤给死去的兄弟们分了。”
“将军言重了,咱们从来就不怕死。”
“跟着将军干,可痛快多了。”
“俺若死了,将军若遇到俺儿子,就是他老子是个猛人。”
这些兵,有西军,有禁军,也有临时收拢的杂兵,口音很杂,不像厢军那般有同乡会。
“都是好样的。”
韩世忠点点头,抓起金背砍山刀,背在身后,双手端起錾金虎头枪。
他叮嘱道:“我可能会冲的很快,你们尽量跟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