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武卫被裁军的消息,很快传遍了邺城,不少达官显贵,都看出皇帝这是在弃车保帅。
可怜六皇子的指挥使还没坐稳,就已经成了光杆司令。
曹让本以为,接到裁军消息的玄武卫会发生哗变,再不济也要痛打萧峻一顿,谁知双方心平气和。
被裁军的禁卫们,竟然还有一些人,隐约间面带喜色。
“太子殿下,如今六阎王那里,已经没有了玄武卫,属下大可去教训他!”
孔駲目露凶光,想要为三弟报仇,同时一雪前耻。
在他看来,之前动不了萧峻,那是碍于皇子身份,加上皇帝在背后撑腰。
如今皇帝裁军玄武卫,分明是向外透露信号,萧峻杀死建宁侯幼子是他任意妄为,与皇帝没有关系。
既然最大的靠山,都已经不打算保护萧峻,那他孔駲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?
“你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太子萧岐冷哼道:“你前脚动了老六,父皇后脚就敢抄了你们建宁侯府!”
“你大哥看的更长远,可惜他还是把自己玩了进去。”
“人一旦去了龙城,恐怕九死一生,否则你们兄弟二人可一起为本太子效命。”
孔駲默然不语,太子所言他是一句没听进去。
“大哥比我强?去他妈的吧!”
孔駲心中暗骂一句,迟早有一天,他会继承侯府,随后找萧峻复仇!
——
隔日,太阳照常升起。
邺城身为大奉皇城,奢靡享乐之风,弥漫在百姓之中。
即便大奉近百年来,都被北境外族压得喘不过气,却依旧藏富于民。
哪怕是衣着朴素的老农,说不定家中都藏有珍宝。
天宝阁就是一家专门为民间,提供收藏品买卖之地。
说白了,就是鉴定典当,转手贩卖的勾当。
萧峻带着卫霍,前往天宝阁走一趟。
“你以前的辖区内,有这么一只肥羊,竟然从未割肉放血?”
萧峻感慨连连,若是卫霍还在北城兵马司,那他养活两千玄武卫,恐怕根本不必这般费劲。
“六殿下,我做官从不占百姓便宜,难道不对么?”
卫霍见萧峻话里有话,这才疑惑问道。
若是以前,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做法,自从经历过西厂诏狱后,他也在默默发生着转变。
萧峻指了指天宝阁门口,却见那伙计口若悬河,让面前的老农,以极低的价格,将自己的古董卖了出去。
“老丈啊,就你这破陶罐子,我们天宝阁愿意出五两银子,已经是亏本了!”
伙计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若是换了别的地方,恐怕人家会直接把你赶出去!”
老农叹气医生,若非急用钱,他也不会贱卖家中祖传的古董。
“五十两,这罐子给我。”
萧峻突然开口,让老农大喜过望,有了天宝阁前面的五两银子,萧峻突然出五十两,在老农眼中可是天价!
“这位公子过分了啊!正所谓先来后到,我们天宝阁看上的东西,您有什么资格抢走?”
“老丈,你以后再想卖东西,我天宝阁再也不收!”
伙计不依不饶,老农则面露难色。
“我虽不知道这罐子,究竟值几个钱,但你天宝阁无奸不商,若非超过千百倍价格,又岂能愿意收这破陶罐?”
萧峻不懂古董,但他懂人性。
伙计面色不善,狡辩道:“胡说八道,简直是一派胡言!我就是看这老丈可怜,才肯收他的破陶罐!”
二人争执之际,却见一人轻摇铁扇,踏步而来。
“此乃北境匈奴三代右贤王所用的陶器,卖到市面上,最少也要五千两银子。”
“只给五两?你比我这师弟还要黑啊!”
来人玉树临风,仪表堂堂,正是萧峻的师兄——破鞋!
“你怎么在这?又跟谁家有夫之妇搞上了?”
“嘘!你这臭小子,怎么胡说八道?为兄是这种人?”
“难道不是?那你这次搞的是有妇之夫?玩断袖之癖了?”
二人没个正形,一旁的老丈却不干了,与那伙计争吵不断。
这些事情,就不归萧峻操心,他此番前来天宝阁,不过是为了确认某些事情罢了。
“这位公子,方才那陶罐,真的那么值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