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罢休。”
谢侯这时有些听不下去:“母亲,儿子觉得也不是非用‘攀附’二字,再怎么说我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。”
太夫人捶了一下膝盖:“谁不知道定平侯府式微,那沈家门楣本就高,沈序更是圣上跟前的新贵明星,门当户对四字也就你说给我听听罢!”
谢侯喉咙一堵,再次没了言语。
裴大娘子冷静应答:“婆母,就算得罪了沈家也比嫁过去个痴傻好。至于相宜,整整小了那沈序十岁,我们这样将幼女巴巴的嫁过去,就不受耻笑了?”
太夫人听到这,慢条斯理地从袖口取出一张绣帕,用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背上的汗:“这样说倒也是个道理,既然三丫头不成,那我们只好再找个丫头来吧!”
裴大娘子目光微微一动,这老太太说了半天,原来想的是这个。
太夫人细皮嫩肉,生得白皙,如今五十多了显得臃肿肥胖,却不改讲究。她不会管家,做人做事也总是挑窄的那条路走。
碰见大事没有章法,总在那芝麻大小的事情上闹个没完。
从前的老定平侯爷和她一个被窝里面滚,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夫妻,做人做事相似极了。
定平侯府也曾风光过,只是曾祖以下数辈均寂无声望,仕历无考。到了老侯爷这一辈,更是糟糕,夫妻二人毫无建树还不会过日子,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将银钱随意挥洒,将侯府内那点积蓄的中公几乎撒了个干净。太夫人不仅不管,还比着花钱。
裴大娘子未嫁进来之前,这定平侯府的主子们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奢侈又混乱,养着一府的奴仆小厮,满满当当的,一个职位上同时养着三个人,一人做工,两人懒散。
做主子呢事事要求精细,吃的穿的得一等一的好,没钱了就将祖上的白玉床典当了出去。
金银珠宝今日高价买进来看个高兴热闹,明天又低价抵债卖出去,整个府越来越穷,排场却越来越讲究。
其他人家的公子姑娘都找有名的师父来教授学问,定平侯府则省下这笔钱去做糜费无益的事,装饰府邸,修假山池塘的银钱没个底儿的一笔一笔花进去,不知多少落进了刁奴的口袋,多少又养活了烟花巷里的那些流萤。
库房里积攒的物件一件一件卖出去,只为了搏一声来参加席面人的叫好。
等裴大娘子进门后,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种风气扭转,她填进去了自己的嫁妆不说,费心费力熬灯点油的,将全部聪明才智放在管家到管庄子,管铺面上,娘家学来的本事用了个遍,惩处了中饱私囊的刁奴,打发了一大批多余的奴仆从,强制全府上下节俭,要求每个管事每日报,买进卖出好几个田庄店铺,整整调理了十几年,才终于保住了定平侯府。
如今裴大娘子的丈夫谢侯爷也是快四十的人了,他终于回过些味儿来。
虽然家事一团乱麻是从来不管的,年轻时还风流到到处留情,如今人到中年见着式微的环境境遇,厚厚的账本薄薄的府银余额,忽然有了些紧迫感,终于开始为自己和儿子的官途烦恼了。
换了新帝眼见自己父子二人官途越发艰难,外面人除了对自己娘子翘大拇指,对他这个定平侯却是屡屡嘲笑,他终于动了上进的心思。
可眼见着儿子谢骋也与他一样只风流又没政治头脑,便只能从别处想些办法,捞点光阴。
最好的莫过于嫁女儿了。
他的夫人裴大娘子是个人物,养育的女儿也个顶个的好,裴大娘子声名在外,大女儿嫁得不错,谢侯的脊梁挺直了些。后来听说新帝赦免了沈序,他下了一个赌注,赌沈家这少年是要大有可为的,趁着一切未明,他占了先机,不顾脸面亲自去沈府为自己漂亮的二女儿求娶。
如今一把赌对眼瞅着收获的曙光就要来临,却遇见了这种事!
二女儿是个傻子!二女儿怎么能是个傻子呢!!
谢侯气急攻心,几乎要吐血了。
现下听着太夫人说再找个丫头来,他一时没听明白,面色顿了顿扬起一双浓眉:“找个丫头……?我哪还有丫头可找,当年就是一时糊涂有了这么一个在外面的,哪里还有多的呢。”
太夫人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,微压低了一些声音:“你这孩子什么都好,就是子嗣太少,若是少年时多来几回那种荒唐事,今日的事反而迎刃而解了。”
谢侯一脸莫名其妙:“母亲您在说什么啊?”
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太夫人颇有些痛心疾首:“我是说你屋内缺几个给你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