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就认为其他人也一样做不到。
同样,他沈序能做到的时候,对方没有做到,那便是观念不合。
白玉双后面的话更是说到了沈序的逆鳞上,权贵宗室的虚伪他看得太多了,拿别人身份低微来掩饰自己的错误,就是一种虚伪。
沈序声音一低:“白姑娘,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,白姑娘用出身侮辱别人,这并非有高尚品德之人所为。沈某认为,人不应该因为自己出身卑微就自轻自贱,而因为别人出身卑微就践踏过去,也过于骄傲霸道。谢二姑娘的生母是高门贵眷也好,扬州名伶也罢,都是她的娘亲,若有一日她成了沈某妻子,那么清明上元,沈某自然要诚心为她烧香折纸。”
白玉双听到这话激动地抖了起来,沈序这是怎么回事?不拿出身说话,拿什么?
若不讲究出身,还有什么门阀?
若不讲究出身,还有什么五姓七望?
就是因为有了好的出身,才能踩在家族的肩膀上看到更大的世界。
卑微之人与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,沈序为什么不让我说?
所有人都先拿对方的出身来判断是非,为什么沈序偏偏要对我如此刻薄?他是要袒护谢清殊?……不会的,说到底还是因为怨我。
是的,还是因为怨我。
白玉双盘活了她自己的这奇怪逻辑,然后苦笑一下,全然不管也没兴趣知道沈序到底指的是什么,只是一味理解成自己的想法,满心委屈:“你还是气我当时辜负了你。”
这时清殊刚好从台阶下来,转过长廊拐弯处,一抬头便看见沈序与白玉双在说话。
从前她是见过沈序的,那时她父母尚在,也为沈府提供珍奇珠宝,沈序的娘亲为人和蔼亲切,曾托付雪家夫妇亲自为她做一顶宫宴上用的金冠。
那顶金冠在宫宴上为沈夫人争了不少脸面,沈夫人请雪家夫妇过府,当时还是十岁垂髫的雪云秾,第一次见到比她大四岁的沈序。
今日她再见他,旧日时光如在眼前,他的眉目完全张开,身姿更加高大挺拔,眉间看不出喜怒,身肩富贵。他已经是个青年人了,眉间不似少年时的欢脱不羁,目光也不再那样纯净。
如今的他气象森然,神色端仪,有松柏的稳重,凤眼中的华彩如同小溪从崖下蜿蜒而过,隐入了远处的雾气中。
白玉双有氏族贵门的气派,连笑和蹙眉都不显得过于随意,鬓边缀玉含珠,浑身打扮显然是隆重装饰过的。
他们二人立在那里看上去竟然十分登对。
清殊站住脚没有动。
沈序余光中恍惚看见清殊的身影,他转头一望,发现是谢二姑娘。
谢二姑娘站在光里面,风从长廊后面吹过来,天空是青釉的颜色,高树枝干刚劲,细叶初绽,大片翠嫩的绿在她身后展开。
她眉眼那样坦荡,亮晶晶的。
沈序的心,没来由的高兴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