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谢关心。”傅闻礼不想多说,转身走回自己的休息室。
脚步声不紧不慢,却一直缀在他身后。
在傅闻礼要关门时,谢千琅三两步上前抵着门,像尾游鱼一样钻了进来,倚在阖上的门后。
仍然是仰着脸看傅闻礼,问:“手怎么了,我要看。”
傅闻礼左手抵着关上的门,低头看了几秒谢千琅坚持的神色,像是败下阵来。
他抽出手,脱掉大衣挂在一旁,走向客厅的茶几,拧开矿泉水瓶,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水握在手里。
然后转头朝谢千琅说:“不是要看吗?”
谢千琅不明所以,走近他。
水面持续性、不间断地荡出一圈圈细小的波纹。
之前在医院里,傅闻礼只说过他的手会抖,谢千琅没想过情况这么严重。
她沉默地看着傅闻礼的手。
那实在是很漂亮的一双手,和傅闻礼的脸比起来都不逊色,从她五年前看到傅闻礼的第一眼,就被他的手吸引过视线。
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傅闻礼把水递向她时,还是她在旁边看傅闻礼捏着笔画街景速写时,又或是握住她的手时……
谢千琅都记得那应该是修长有力的一双手,她记得这双手触摸在自己皮肤上时令人安心的力度和触感。
傅闻礼像是无法忍受自己的狼狈被她这样直白的注视,把纸杯放在了桌面上,过满的水溢出在桌面上,很轻的一声响。
“你说没办法继续画画,”谢千琅没有抬头,问他:“是这个原因吗?”
傅闻礼抽了张纸,擦去手指上的水痕,点点头:“是,看我这么狼狈,你有没有更开心一点。”
谢千琅没有回答。
门铃响了几声,傅闻礼开门,接过庄云递过来的药。
谢千琅没有主动离开,傅闻礼也没说什么,把肌贴和药丢在一边,伸手去解衬衫的扣子。
上半身赤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,谢千琅第一次直面傅闻礼身上完整的疤痕,暗色的疤突兀地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,像玉石摔碎后又黏合起的痕迹,不可谓不冲击。
谢千琅的声音很低,问他:“你受伤……跟我有关吗?”
傅闻礼用酒精湿巾擦拭皮肤的动作停住了,顿了一会儿,他才用轻松的语气说:“怎么会这么问,只是意外而已。”
“千琅,你不是知道吗,我不是什么好人,”他轻声笑了一下,转过头看谢千琅:“之前说我差点变成残废,只是想博得你的同情而已,你不要真的相信。”
迎着他故作轻松的神色,谢千琅却没有笑,她说:“我找过冯珏和蒋越了,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事,现在我再问你一遍,你受伤,和我有没有关系。”
傅闻礼的笑容也消失了,他沉默地看着谢千琅,眼神里有很沉重的,谢千琅暂时没办法读懂的东西。
“千琅,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?”
傅闻礼说:“说和你有关,你会觉得愧疚吗?那我可以告诉你,为你做的事情只是因为我想去做,并不奢求你会因此原谅我,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。”
“但如果你期待我说和你无关,你就会长舒一口气,觉得和我从此就不再有牵扯的话,”傅闻礼扯了扯嘴角:“恐怕你要失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