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千琅心软软的,过去收了信,和她们拍了照片,有些心疼地问:“怎么等到这么晚,太不安全了。”
有人指了指身后的车:“不要担心,姐夫给我们叫好回去的车啦,还买了吃的喝的。”
“姐夫?”谢千琅一怔,她大概知道粉丝在网上是怎么调侃他们的,但是舞到面前还是头一遭,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。
送走粉丝,她连忙拉开车门钻进房车里。
房车里开了盏暖黄色的阅读灯,傅闻礼正坐在桌边读一封信,绵延数代的产业都压在他身上,行程比在娱乐圈时只多不少。他来得急,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正装,白色衬衫挽到手肘,脸上有很淡的疲惫。
等谢千琅的这段时间,他又把她的出道作看了一遍,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,还是会对被摇晃的镜头和破碎的独白记录下的她而感到心惊。
谢千琅脸上的妆还没卸,漂亮得像开过刃而过于锋利的匕首,清冷瘦削,像是刚从屏幕里走到他眼前。
对视几秒,傅闻礼过来牵她的手:“累了么?”
“还好,你怎么突然过来?”锋锐尖刻的美被她的盈盈笑意融化,声音里带了点儿恃宠而骄:“就这么想我,就这么离不开我?”
“对,就这么离不开你。”
酒店窗外是一片蓊郁的竹林,亲密过后,谢千琅被傅闻礼拢进宽阔的怀抱里,高出几度的体温温柔的熨帖包裹,她看着落地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竹影,昏昏欲睡。
傅闻礼亲亲她的额头:“拍《喜宴》的时候,发生什么,可以告诉我吗?”
“嗯?没什么,”谢千琅眨眨眼:“那会儿第一次当主角,兵荒马乱的,被骂很多次,后来又遇上封'控,一连几个月剧组里人心惶惶的,大家精神状况都不好。”
“只有这些吗?”
当然不止,她的呼吸声沉下去。
“有一段时间我关在房间里天天看剧本,看得人都有些恍惚,一开始是导演用角色的名字叫我……”她皱着眉回忆:“后来整个剧组叫我都用角色名,整整三个多月。杀青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分不清自己是谁,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。”
“当时没经验,后来才知道这样很危险,”谢千琅笑着摸摸傅闻礼皱起的眉头,“放心好啦,现在不会了。”
她从睡衣领口里扯出项链,上面挂着的吊坠是一枚戒指,谢千琅眯着眼笑:“现在有你在中间儿扯着我呢。”
八月的一个周末,谢千琅的私人行程,她睡得沉,没在预计的时间醒来,律师已经带着协议赶到。
林燕惟手里拿着拟的最后一版婚前协议,将签字页放到桌上的时候还是不解:“闻礼,你应该能想到我收到你feedback时的反应。”
傅闻礼穿着闲适的黑色t恤,往他面前放一杯咖啡:“什么反应?”
林燕惟试图组织语言:“你完全不像一个接受过法学教育的人,而像一个——”
傅闻礼饶有兴致:“疯子?”
“昏君。”
傅闻礼很给面子的笑出声。
谢千琅睡到自然醒,晃悠悠地走出来,爬到傅闻礼身上,在他颈侧慢慢吸了一口气。
远处有人被咖啡呛了一口,咳得天崩地裂。
她睁开眼,才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。
“谁啊?”谢千琅揉揉眼。
“一个律师。”傅闻礼牵着她在桌边坐下。
林燕惟草草收拾一下,拿出厚厚一叠协议,给谢千琅讲每份合同的内容,动产、不动产的份额转移还算简单,只是上市公司的股权涉及到持股披露、海外上市公司涉及到配偶知情同意,需要申明的东西太多,谢千琅越听越悚然。
看到她皱起来的眉,傅闻礼摸了一下谢千琅的头发:“想什么呢?”
“我在想,”谢千琅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,这种神情很少出现在她脸上,尤其是在生活中,于是就显得格外的郑重:“你好像是疯了。”
林燕惟动作一顿,看向傅闻礼。
傅闻礼笑得满不在意,在签字页上行云流水地签着名:“我总要用一些更有分量的东西,和我一起拽着你。”
谢千琅对上傅闻礼含笑的眼睛。
她一直知道婚姻只是一种财产制度,但眼前这个人好像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,也要和她此后物质、人生、财产全部紧密不可分割地纠缠在一起。
谢千琅伸出手,被傅闻礼握住了。
从前我上不着天,下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