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说他年已廿六才铁树开花成了亲,该多花些心思在内宅,早些生个孩子出来。免得再过几年宁王的女儿嫁人生子,还得管裴砚刚出生的孩子叫声叔叔。
还说女儿家新婚出嫁,在夫家都得夫君体贴照应,最好早些有个孩子傍身才能站稳脚跟。
裴砚听得多了,难免记在心里。
回来后夫妻俩分房睡,他自然是怕仓促洞房耽搁了云娆,想等往后朝堂京城的局势明朗些再挑破此事跟云娆细谈。
那么云娆呢?
她这样安之若素的分房睡,仿佛巴不得夫妻俩相安无事似的,丝毫没像宁王说的那样来撩拨亲近以求夫妻之实,难道也是存了旁的打算,没想在这枕峦春馆长久待着?
那她是没看上侯府呢,还是没看上他?
裴砚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家身板。
……
自打察觉云娆很乐意分房睡之后,裴砚不自觉便留了意,偶尔闲了得空时琢磨着小姑娘的心思,觉得这事儿还挺有趣。
不过裴砚也没有深究。
毕竟他也是存着做个临时夫妻的心思,只消别亏待委屈了小姑娘便可,倒不必去对人家的私事刨根究底。
他这儿心思暗生,云娆倒毫无察觉。
因她这两日渐渐忙碌了起来。
裴家四位姑娘,嫡长女虽是嫁到京城外,却也是高门里的当家少夫人。二姑娘裴玉琳是庶出,既被淮王看上了纳去做侧室,她自身又很满意这个去处,对于裴家而言,跟王府结亲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好事。
是以这场婚事,裴家筹备得比裴砚娶亲时认真多了。
崔氏身为嫡母亲自操持,薛氏这个当家少夫人自然也事必躬亲,除了礼部和宫里帮着打点外,还有许多细碎的小事情,便都落到了几位妯娌的头上。
从长房的明氏到二房的孙氏、秦氏和云娆,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婆母之余,往太夫人的如意堂去问安时总能被分派一些杂事。
好在几人习惯了,都愿意听薛氏调度。
这样忙碌着,转眼便到五月底大婚。
能将庶女嫁进王府是喜事,裴家将亲朋好友邀请了个遍,自然也不会落下几房儿媳妇身后的娘家。
江家亦在受邀之列。
嫁女的婚宴连着摆了两天,头一日重在招待高门亲贵,江家自然被排在了第二日。
因苏春柔的产期就在这大半个月里,徐氏怕她要生时少人照应,早早地将苏家夫人请过来一道陪伴,也算是请亲戚小住叙叙感情。这日叮嘱了仆妇们好生伺候着苏春柔母女,而后换上妥帖的衣裳行头,到裴家来恭喜。
独自登门难免简薄,加之江老夫人有意让孙女多见见世面,便让江云影跟着徐氏一道登门来道贺。
云娆亲自去迎,将母亲接到厅中。
那边范氏虽不太瞧得上这位出身商户的亲家,但当初既是她主动登门求娶,今日又有宾客们众目睽睽的盯着,明面上自然要周全些。
两处见面,范氏倒是难得夸赞云娆。
而后各自安席入座,云娆这边安顿好了母亲和堂妹,便仍去忙着招呼新来的贺客。
等开了席面,宾客们自管高高兴兴的品尝侯府准备的美酒佳肴,几位儿媳各有一摊子的事要操心,几乎让云娆忙了个脚不沾地。
江云影瞧在眼里,心绪就有些复杂。
当日裴砚携云娆回门时,她瞧着姐夫的端然峻□□姿,念及他在外头的赫赫战功和官位加封,早已暗羡了不知多少回。如今真个跟着伯母进了侯府,瞧着这座府邸里里外外的气派,哪有不羡慕的?
更别说侯府宾客如云,不提昨日往来的勋贵人家,单是今日所请的许多人,许多都是她平素想高攀都攀不到的门户。
而云娆如今就住在这座威仪煊赫的府里,有成群的仆从伺候,宾客们碰见了还都会客气地称一声“二少夫人”。
这般富贵情形,是江云影做梦都想尝试的。
她甚至无心去品尝满桌名贵佳肴,只将视线在周遭宾客身上默默打转,在那些质地贵重的衣裳首饰里眼花缭乱。
到席面过半,她想着平素难得进侯府一趟,便以出恭为由暂且离席,让侍宴的丫鬟引路出了宴厅。
恭房自是远离席面,设在僻静之处。
一路过去,非但有极漂亮的亭台楼阁和山石水榭,也有几处幽径通往花木相隔的庭院,据说那是给宾客小憩用的。
江云影暗自观玩,虽知道自己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