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他解释,没料到贺玄度竟也想到了这一层。
“兄长升任鸿胪寺丞,此前外祖一家尚不知晓,郑充又是如何得知。除非,他有意调查过我们柳府。”
贺玄度也觉出一丝不寻常,问道:“那你希望我如何帮你?”
柳舜华道:“明日,我想去一趟刺史府,但若是郑充在,我怕是见不到表姐。所以,我想请你想个办法,寻个借口,让他离开。”
贺玄度有些为难,“今日为了替你出气,我们闹成这样,明日只怕是不好办。”
柳舜华一愣,贺玄度真的是为了她。
今生的贺玄度,与记忆中的他,很不一样。
他总是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,不遮不掩。
看到她被人刁难,他毫不迟疑地出手。
他帮了她,会一脸得意,当面向她邀功。
而前世那个他,永远站在她身后,即便是帮她,也总是悄无声息。
贺玄度见她不说话,便凑近道:“我只是说此事不好办,又没说不帮,你生什么气?”
柳舜华抬眸,静静地看着他,微微一笑,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她本就生得娇美动人,这一笑,更添了几分平和,月色之下,连风都温柔起来。
贺玄度心上莫名一动。
他素日最不喜世家那些温柔端庄的女子,总觉得她们少了一分真性情,就像是一个个任人摆布的木头美人,毫无灵性。
可柳舜华明明也是这样,她说话温声细语,举止有度,不急不躁,他却全然没有半分不屑,反觉她独特。
柳舜华缓声道:“正所谓不打不相识,其实今日这样也好,反而是个机会。你们都擅赌,而且他那样纨绔之人,做事习惯你也熟,或许可以从此处入手。”
犹如一盆凉水泼下,贺玄度脸色陡然一沉,“我怎么听着你说得不像好话呢。什么叫他那样的人,做事习惯我熟?你言外之意,是不是觉得我同他一样擅赌,都是些不成器的?”
柳舜华已经摸清他的脾气,不慌不忙安抚道:“怎么就不算好话了?我与你相识月余,这些时日,从未听过你滥赌成性。可见你只是擅赌,又不是滥赌。擅赌和滥赌,怎么能一样呢。”
贺玄度听罢,早消了气,又问:“那郑充也擅赌,并不曾滥赌,你不是照样觉得他纨绔?”
柳舜华声音柔和:“同样擅赌,他用赌来羞辱人,你却用赌来帮人,这天差地别的,他拿什么跟你比。”
贺玄度嘴角止不住上扬,垂头掩下笑意。
他就知道,在柳舜华心里,他到底是不同的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贺玄度张了张嘴,犹豫片刻,还是道:“在长安时,我其实,也是赌过的,还曾在一夜间输了几万钱。”
柳舜华当然知道,兄长曾讲过。
她道:“你如此擅赌,怎么还会输那么多?”
贺玄度叹了一口气,“因为我缺钱。”
“当时父亲管得严,家中钱财又都在那个人手里攥着。我便想了个办法,同赌场老板商议,输个几万钱,事后我们二八分账。”
柳舜华听得瞠目结舌,贺玄度这行径简直闻所未闻,也太独特了点。
贺玄度接着说:“我同你说这些,就是不想你将来从别人嘴里听到,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辞。我想让你信我,我是不会滥赌的。”
柳舜华心上蓦地一热。
贺玄度如此坦诚,是怕她有朝一日,会误会他。
他是真的,将她当作了朋友。
柳舜华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是信你的。”
贺玄度长舒一口气,片刻后,又道:“所以,我擅赌之事,还望回长安之后,替我保密,莫要让人知晓。”
柳舜华点头,“这是自然,棠华那里我也会叮嘱她。”
沉默片刻,贺玄度道:“郑充那边,明日我会想办法支开他。只是,你千万要小心。若他们有意为难,你大可搬出丞相府为你撑腰。放心,有我在,凉州城没人能欺负你。”
柳舜华静静听着,鼻尖突然有些酸楚。
贺玄度虽性情大变,对她又似乎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防备,却还是会像前世一样护着她。
月色下,两道身影一高一低,却又隐隐交叠在一起。
她垂头看着两人的影子,轻声叫了他的名字,“贺玄度。”
贺玄度低头看着她,“怎么,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?”
柳舜华摇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