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二表哥低头想了许久,抬头问:“此事,要不要告诉父亲?”
“外祖年纪大了,又病着,此事绝不能让他知晓。至于父亲……”大表哥顿了一下,沉声道:“还是不要让他操心了。”
说完,大表哥长叹一口气,挺直了身子,“我是家中长子,出了这种事,我若不撑起陈家的门面,如何对得起祖宗。明日我就去上刺史府,便是死,也要把姐姐给带出来。”
二表哥站了出来,“大哥,你说这话将我置于何地,我也是陈家的男人。若是眼睁睁看着姐姐受苦,让你一个人出头,我还算什么男人?”
陈莹擦干眼泪,“我虽是女子,也是咱们陈家人,一家人就要同患难,共进退,我也去。”
柳棠华一听,当即附和道:“我也要去,我们一起接大姐姐回家。”
柳舜华鼻头酸楚,“好,咱们一起,只是不是明日。”
陈莹急得直跺脚,“为何?多一日姐姐便多受一日苦。”
柳舜华握住她的手,“我知道你着急,可若要救出表姐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大表哥让自己冷静下来,沉思道:“舜华说得有理,若刺史府真有大动静,咱们即便是去,也带不回姐姐,需想个周全的法子才行。”
二表哥颓然坐在床上,“除了硬闯,还能有什么法子?”
柳舜华上前道:“三日后,郑刺史的寿辰,就是个绝佳的机会。”
大表哥猛地一拍头,“是啊,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。到时候人多眼杂,咱们正好可以趁乱救出姐姐。”
二表哥叹道:“往年他们老太爷在时,还不忘送请柬过来,今年却是连送都不送了,样子都懒得做。没有请柬,咱们如何进得去?”
柳舜华却道:“这是好事,外祖与舅舅不用去,也免得日后有嫌疑。不过,有一点你说得对,如何在寿宴当日混进刺史府,这的确是个大问题。”
众人沉默片刻,陈莹突然眼睛一亮,“我有一个朋友,她可以带我们进去。”
二表哥看着她,问:“你说的是谁,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的朋友?”
陈莹咳了一声,低声道:“醉月居的古赞丽。”
大表哥愣了一下,恼道:“你和她是朋友,看来平日里没少去那种地方。我说怎么每到夜市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人,原来是跑到酒肆去胡混。”
陈莹有些心虚,嘟囔着,“大哥,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,等救出了姐姐,我随你骂。”
柳舜华秀眉一扬,“古赞丽,是上次你说的那个舞姬吗?”
上次醉月居内,陈莹与郑充起了冲突,她忙着应付郑充,并未瞧见古赞丽。
陈莹点头:“对,古赞丽是整个凉州城最好的舞姬,刺史府每年节庆都会邀她去。”
二表哥道:“难不成你想我们都扮成舞姬,跟着她混进去?”
陈莹瞥了他一眼,“我可以自己进去救姐姐,你们在外面接应就好。”
大表哥看着两人吵闹,叹了口气,对着一直低头沉思的柳舜华道:“舜华,刺史府你去过,可有什么主意?”
柳舜华抬眸,望向院中的枣树,“我好像,已经想到办法了。”
接下来的两日,陈莹每日都带着柳棠华前去醉月居,两个表哥从外面扛了许多木头回来,柳舜华拿着画好的图纸,对着它们一通切割拼接。
外祖同舅舅看他们忙里忙外,都是一头雾水。
大表哥谎称此前姐姐留下的柜子太旧,要为柳舜华打造一个新柜子。
紧赶慢赶,柜子终于在寿宴之前完工。
众人看着柜子,长舒一口气,只等着明日寿宴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