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硝烟散去后,那年轻男人没忍住骂了一句“疯子!”
他现在浑身是破碎的人体组织,他也没想到白浮生根本不怕死,居然直接冲了进来。如果不是他操纵几个身上没有炸弹的失丧者护住他,趁着炸弹的冲击波把他推回了房间内,恐怕现在已经被炸成了碎片。
而白浮生也不好受,虽然躲在掩体后,他的身体在也爆炸的冲击下受到了重创。此刻他脑内是刺耳的嗡鸣声,头部在混乱中不知撞上了何物,鲜血从伤口涌出,和被爆炸震落的灰尘混合,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泥泞状物质。
此时他狼狈的仿佛一只流浪的小狗,在街头经历了一场混战后,满身泥泞和伤痕。
对比之下,有着“人肉护盾”的男人,反而看起了状态好一些,至少可以正常行走。
然而即使如此,白浮生却依旧紧握着刀柄,将刀当作拐杖,摇摇晃晃地勉强让自己站立起来。他的眼里是如同狩猎中的野生动物般的光芒,无视了周围的一切,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,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他的咽喉。
那男人本想乘机报复,然而当他对上白浮生的视线后,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寒意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下意识的绕过了白浮生,转身朝窗外跳去,试图逃离这个混乱的现场。
其他人肯定已经注意到了爆炸,为了避免被包抄,此时此刻,逃离这里才是当务之急。
周围的游荡的失丧者如同被某种信号召集,纷纷围聚到了窗边。男人从窗户翻越了出来,失丧者们伸出了他们僵硬的手臂和躯体,环绕着将男人接住。
男人的露出得意的笑容,他刚准备让失丧者背着他离开,忽然背上传来一股重力,把他连带着失丧者砸的趴在了地上。
是白浮生,他居然跟着跳下来了!
男人的头被按住,冰冷的玻璃碎片抵在他的脖颈边,脆弱的皮肤被划破,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。然而于是同时,一只失丧者冰冷的手如同铁钳,已经紧紧掐住了白浮生的脖颈。
就在白浮生出手的时候,年轻男人也控制着失丧者出手了。
白浮生低声喘息了好几秒,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才从年轻男人的头顶传来:“让...让它们走开,你猜猜,是它们的动作快,还是我的手快?”
年轻男人发出了一声耻笑,他轻松的带着一丝戏谑,道:“呵,血流光需要时间,而窒息性窒息,可是瞬间...”
“唔!”脖颈尖锐的刺痛,让男人忍不住闷哼出声,停下了接下的话语。
然后他听到了白浮生在笑。
白浮生的笑声带着满满的疯狂,在男人耳边显得格外刺耳。他的笑声越是疯狂,他的手就越是不受控制地颤抖。玻璃碎片随着他的动作,把脖颈的皮肤划的惨不忍睹。而每一次微小的移动,都可能带来新的疼痛。
尽管这笑声沙哑得不行,几乎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的粗糙的声响,然而他的笑声却越来越大。
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,随着肾上腺素的作用逐渐消退,身体开始感受到那些被暂时掩盖的疼痛。他的肺部和腹腔传来剧烈的刺痛,这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非常困难,胸口如同上岸的鱼一般剧烈起伏。但是他完全不在意!
白浮生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在这场死亡的博弈下,到底谁会先忍不住害怕认输呢?
而伴随着他逐渐癫狂的笑声,男人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