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长,这么巧,竟然在家门口碰到你了。”
盛临安停好马车,对牵着马走过来的盛临平招了招手。
盛临平皱着眉道:“你今日回来怎么不同家里说一声?知夏呢?怎么是你在驾车?”
“大公子,我在里面。”知夏半伏着身子,掀开帘子,露出一抹惨笑,“小人伤了腿,二公子怜惜小人,才说他自个儿驾车回来。”
“腿怎么伤的?”盛临平见主仆二人皆是一身狼狈,电光火石间,立马想到一种可能。
对着盛临安张口教训:“又是你驾车翻了?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毛病!能不能有点路盲的自觉,怎么就偏偏爱跟知夏抢着驾车!”
盛临安仰头望天,抬脚往家里走,顾左而言他,“天都快黑了,也不知家里饭煮好了没,大哥你不饿吗?你不饿我可是饿了,赶……坐了一天车腰酸背痛哎哎哎——大哥你放手,我错了错了……”
盛临平单手扯住盛临安的后脖领子,吩咐守卫:“叫人把知夏抬进去,再去请个郎中来瞧瞧。”
知夏拱手向盛临平道谢,低头垂眸,不敢对上盛临安求救的眼神。
又对盛临安平淡道:“你这副模样先叫爹娘瞧瞧,正好今日爹也回来得早,我倒想看看这府里最后一个小泼皮还会不会挨爹一顿揍。”
“什么最后一个泼皮!大哥,你别乱说,明明小妹才是家里最调皮捣蛋的一个,我不过就是喜好驾车而已!”
盛临安伸手想抢回自己的后脖领,扭转挣扎了半天也没刚过盛临平一只胳膊的力气,遂认命地趿拉下肩膀,一脸生无可恋:“我现在可是青山书院最年轻的斋长,大哥,你得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盛临安冷笑一声,“小妹?你少拿自己跟小妹比,小妹如今认了西柳先生的后人作老师,已然学得知书达理,文静贤达。”
“你这做兄长的真不知羞,竟还跟八岁孩童相提并论。还斋长?你就算当上学正,回家进门都得先去拜见父母。”
都说长兄如父,盛临安真是怕了自己这大哥的碎碎念,连忙从怀里掏出新买的书,打断他说话,“大哥,我在城里买了本好书,你绝对没见过世上还有这样印书的!”
盛临平本不想搭理他又转移话题,可看到盛临安拿在手中的书封时,盛临平停下脚步,连拎后脖领子的手都松开了,只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弟弟。
盛临平问:“你去了松雪斋?”
盛临安点头,扬了扬手里的书,欣然地说:“是啊,大哥也知道松雪斋?这松雪斋可真是不一般,好多人排队买他家的书。”
“而且听说那松雪斋还许别人在店里看书,要不是今日人多,我衣裳又脏了,不然我都要去坐一坐那矮床,看着那几个书生坐得好安适啊……”
盛临安见盛临平对他说的话毫无兴趣,眼神还越来越奇怪,不禁问道:“怎么?大哥已经看过这书了?”
“那书铺伙计说,今日只供提前预定的人取书,我这本还是从别人手里买的,多花了我二钱银子呢。”
盛临平眼神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,啧了一声,拽起盛临安的胳膊,转道去了自己的书房。
两人脚步都快,半盏茶都不到就走到了书房。
书房进门处放了两个大木箱子,箱子大到装下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。
盛临安不明所以,盛临平上前打开箱子,露出里面装得满满当当,整整齐齐的《少年将军传奇》。
盛临平扬了扬下巴,眼神怜悯,语气平淡,却又略带嘲讽地说:“你当真不知道松雪斋是自家生意?”
盛临安呆若木鸡,半晌,从嗓子里冒出一个音节:“啊?”
盛临平说:“还多花二钱银子,呵。”
盛临安臊得脚趾扣地,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厅堂里,盛临乐挨着徐淑清在逗弄小侄儿,眠眠睡了一下午,这会儿有点精神,还会试图去抓盛临乐的手指。
盛将军和将军夫人在一旁眉眼含笑地看着这一幕。
这时,下人来报说二公子回家了。
盛二哥回来了?盛临乐有点惊讶,转念一想,也是,漠城的学院都放假了,青山书院汇集的大多是外地学子,应该放假还要早些。
盛临乐看了眼门外,没见有人跟着进来。
将军夫人又喜又骂道:“这二郎,又不提前告知一声,我五日前还稍信去问他何时回家,人呢?怎么还没进来?”
下人道:“二公子在门口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