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,张旭荣派小厮来告知盛临乐,说她已说服爹娘同意开书肆,明日上门商讨细则。
盛临乐将这一消息告诉苏文真。
苏文真道,“那我便叫阿荷明日上门来,你们小孩家也莫与她客气,缺银子便大方开口,她作为长辈,多出些力也是应该的。”
盛临乐笑道,“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老师这样说也不怕叫苏姨嫌怨,还是在商言商,公平公正地商议此事,也避免以后产生龃龉不合之事。”
苏文真温和一笑,“你说的在理,老师还没你想得透彻。此事早些决议,你和临安出来许多日也该回家了,不可磋磨太多时间在此事上。”
半月都还没有,哪里就许多天了。盛临乐连奶茶都还没喝够呢,真舍不得离开江渝。
苏文真看她怅然若失,好笑道,“怎么还舍不得走了?你都不想爹娘吗?”
“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下过崽的牛……”盛临乐叹气。
自从买过一次牛乳,这家里日日都没断过那奶茶,茶点也总是加了牛乳的点心,苏文真吃得都快一身奶腥味了。
苏文真正色道,“你那奶茶需断一断了,日日都喝酽茶甜饮,对身子不好。要不就喝清水,要不就喝纯牛乳,我会吩咐厨房这几日不准煮奶茶。”
盛临乐瞠目结舌,哭丧着脸说,“老师,我都在江渝待不了几日了,奶茶还不让我喝个够,你好无情啊。”
苏文真不为所动,上下打量她的脸,“你这些日可是没好好照镜子?”
盛临乐疑惑,“我每天梳头都照镜子呀。”
苏文真摇头叹道,“你这脸都圆了一圈了,自己看不出来吗?再放任你继续吃喝那些甜食,我都担忧将军夫人认不出来你。”
此话一出,宛如天降炸雷,盛临乐摸向脸上的软肉,磕巴道,“真、真长胖了吗?”
其实也没胖多少,苏文真只是想叫她戒一戒这胡吃海塞的毛病,镇静地说,“胖了,若是不信,你可去问问临安。”
盛临乐心碎神伤,不是说好的小孩子新陈代谢快,不容易长胖吗?
为什么她才喝几天奶茶就长肉了啊!
她倒不是担忧什么身材,只是害怕长得过胖影响健康,什么高血压、高血脂、高血糖那都是后世都不易治好,致人死亡的头号杀手。
盛临乐深深叹了口气,恹恹道,“那就听老师的,我就喝纯奶不加糖了。”
苏文真含笑点头。
次日,张旭荣同她娘一同过来。
张夫人听到苏家也要参与开书肆,还只投银子不管经营,诧异道,“苏荷姑娘这不是拿钱给孩子玩闹嘛!不可不可,若荣儿将铺子开砸了,岂不是叫你白搭上那么多银子?”
“这钱就由我家出便好,即便亏了也是亏自家的钱,不牵连别人。”
张夫人对张旭荣开铺子就没抱什么希望,话里话外都是女儿肯定会亏钱,不想叫苏家做这冤大头。
张旭荣拉着张夫人的衣袖,埋怨道,“娘,你怎么就不信我能将铺子开好呢!”
苏荷笑了笑,“是啊夫人,你为何就觉得这店铺一定会亏本呢?你想想临乐那孩子在漠城开的店,都红火成什么样了,书还卖到咱们江渝来了呢。”
张夫人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盛临乐,却还是摇头说,“那不一样,荣儿从未单独做过买卖,连如何进货签契都不懂……”
盛临乐道,“我接手松雪斋前也没单独做过买卖,婶婶担忧亏本是人之常情,可也不能一昧认定张姐姐会失败呀,会伤了张姐姐的心的。”
苏荷不由想起自己当年接手家里产业时,也是这般不得长辈信任,叹道,“夫人,常言用人不疑,你既同意孩子开店,为何又这般不相信她呢?若以后孩子遇到难事,又如何敢信任你会给予援助?”
张夫人哑然。
张旭荣眼眶微红,坚决道,“娘,您且看着,我必然会将店开好,不叫你和爹失望。”
“我也愿意承担亏损的风险,日后若是真做亏了,我去替人浆洗衣物都会还清苏荷婶婶的银子。”
苏荷看向张旭荣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欣赏,点头赞许道,“有这份底气便成功了大半。当年我若是同你这样无畏,苏家也能早些从低谷站起来,不至于……唉……”
苏荷叹了口气,不至于靠卖掉那么多先祖和姊妹兄弟的画作。
张夫人嗔了张旭荣一眼,道,“家里怎么就落没到让你去浆洗衣服还债了?你爹若听到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