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桑桑手心那淡金色莲花印记就那么赤裸裸地摆在殷南淮面前。
熟悉的印记,却不是同一个人,埋藏在时间里,那些被他渐渐遗忘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,那人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。
殷南淮只觉时间都静止了,他呼吸一窒,双手不可控地颤抖了一瞬。
温桑桑紧拧着眉,“实在抱歉,前辈,是桑桑没有拿稳…”
温桑桑看向殷南淮,见他盯着自己手心的印记,失神的模样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旋涡不可自拔。
温桑桑在心底一笑,眼里露出一抹得逞之色。
温桑桑将手放下,那印记从殷南淮眼前消失,他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。
“不碍事,不过一碗药罢了…姑娘你…”
老者那双略显混浊的眼抬眸看向温桑桑,却又有意躲闪一般,迅速移开了视线。
“姑娘这手都烫伤了,我屋子里有膏药,就在屏风后的桌案上,姑娘拿去敷一下吧!”
温桑桑:“多谢前辈。”
温桑桑越过殷南淮朝竹屋里走去,侧影相叠,其心各异。
温桑桑站在竹屋前,抬手推开竹门,她踏入竹屋,转身看着外面那道背对着她的背影,她眼底意味不明。
随着她关门的动作,那人的背影也被她彻底断绝在视线里。
而一门之隔的院子里,殷南淮整个人还站在那里,他似是浑身僵硬,化为了一尊雕塑一般。
空洞,不解,欣喜,悔恨…无数思绪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。
秦家人手心都会有一个黑色莲花印记,而只有秦昭昭,是金莲。
而秦九昀之所以不愿回秦家的理由之一,就是因为他手心没有莲花印记,他害怕自己被揭穿,而他也一直都在暗中帮助这个“儿子”隐藏真实身份。
而现在,这个叫秦桑桑的女子,手心竟然有金莲印记,莫非她就是…
…
温桑桑用了药,她手心的金色莲花印记也缓缓隐去。
她之所以这么做,都是为了试探。
因为昨天她看见的那些手稿,不,不能说是手稿,应该叫“秦昭昭的日记”。
这个老者会是谁呢?能拥有秦昭昭的日记,一定是当初和她亲近的人之一。
此人看见她手心的印记,一定会想方设法确定她的身份的。
而果不其然,殷南淮随后便走了进来,他又端来了一碗药:“姑娘,那碗药倒掉了,这是我重新为你倒的,趁热喝,凉了药性可就没了。”
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递到温桑桑面前来。
升腾的热气模糊面前人的脸,温桑桑笑着接过:“多谢前辈。”
看着温桑桑就要喝下,不过下一刻,温桑桑又将药放到了桌上,还一脸真挚不解地问道:“对了,还未请教前辈为何一个人在这种地方?这儿靠近魔物的老巢深渊,如此危险…”
殷南淮眼神含笑:“魔物的深渊自然危险,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来这里。”
“哦?迫不得已?”
殷南淮叹了口气,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“对…迫不得已…”
他看着温桑桑,背对窗外照进来的光,整张脸隐没在昏暗中,他脸上的皱纹一时间竟被抹平,露出底下那张真实儒雅的面皮来。
温桑桑缓声一笑,她端起桌上的药,对殷南淮丝毫没有防备,一饮而下。
而就在她喝下那碗药以后,眼前一阵昏暗,周围天旋地转。
“啪!!”药碗再次被打碎。
随着声落,温桑桑也倒在了地上。
模糊间,她看见面前那人站起身,他的容颜和身形都发生了变化…
殷南淮走到温桑桑面前,翻开她的手心,而刚才他看到的那印记已经没有了。
殷南淮眉间一片阴鸷之色。
没了?为何会没了呢?
没了金莲印记,他也有其他办法…
殷南淮抬手,手中化出一把匕首来,他用匕首对准了温桑桑的手心,就在他要对昏迷的温桑桑动手的时候。
一柄灵剑从窗外径直朝他刺了过来。
殷南淮眸色一凛直接闪到了一旁,而他手中的匕首则是直接被砍为两半。
刀身落在地上,发出声响。
正好被走到门外的秦九昀听见。
秦九昀推开房门很快走了进来,看见躺在地上的温桑桑,他脸色担忧,连忙走过去查看温桑桑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