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清去看张子玉:“小舅舅,官府的人已经对马球赛进行调查了,一定会查出真相,给小舅舅,姨娘,还有安哥儿一个交待的。”
张子玉还没从自己变成残废中恢复过来,就听见这种坏消息,瞬间脸色更加难看,咬牙道:“这就是场意外。”
“小舅舅之前就和你说过的,马球赛危险大,意外多,所以不想让你参赛,好在你没受伤,小舅舅就放心了。”
顾长清点头:“是,多谢小舅舅一心为我着想。”
“所以我更要让官府把事情调查清楚,绝不能让小舅舅你们白白受这个罪。”
张子玉怎么敢让官府仔细查?
当初设计这事的时候,就做得粗糙,只要能伤到顾长清,有小张氏这个侯夫人在,不可能会让人追查下去。
谁能想到呢,顾长清一点事没有,他们三个躺下了,而且伤得一个比一个重。
现在,顾长清又一定坚持要查。
张子玉脑子里划过道闪电,瞬间想通了某些事情。
“是你!”他震惊又恐惧:“是你干的对不对?”
“你知道了?你早就知道了!”
“可却当做一无所知,暗地里对我们下手!”
“你怎么这么狠的心?”
“我可是你小舅舅!”
“那是你姨娘和亲弟弟!”
“顾长清!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!”
张子玉如今只剩一个脑袋能动,声音喊得声嘶力竭,却连挥舞胳膊都做不到,只侧目瞪向顾长清的目光如同要吃人。
顾长清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:“小舅舅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知道什么?怎么对你们狠心了?”
“小舅舅你不能因为自己受了重伤,就来污蔑我。”
“亏我还特意进宫,请皇上赐下御医给你们看伤。”
“可惜你们伤得太重,御医也说了,治不好。”
“哎,这真是没办法的事,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。”
张子玉目眦欲裂:“你休要狡辩!我知道是你!”
他破口大骂:“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,我可是你亲舅舅,那是你亲姨娘,承安是你亲弟弟,你也下得了手!就不怕遭报应吗?”
顾长清笑了一下:“小舅舅这话我是不认的。”
“我什么也没干,只是运气好,没和小舅舅一个队伍。”
“不然小舅舅队伍里的马匹全都受惊,说不定我还真会受伤。”
“说起来还要多谢小舅舅,若不是马球赛开始之前,小舅舅再三不许我参加马球赛,我也不至于和别人组队,从而逃过一劫。”
“小舅舅你放心,就冲这点,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小舅舅。”
“啊,对了,如今小舅舅,姨娘,还有安哥儿你们都不能动弹,这么单独养伤也太寂寞了些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容易心情不好。”
“心情不好就影响伤情恢复,所以,我就做回好事,让我把你们搬到一处待着,你们姐弟,甥舅,母子,也好方便说说话,不至于孤单。”
“来人,把小舅舅搬去二少爷屋里,方便他们一块儿养伤。”
“把夫人也一并搬去二少爷屋里,中间用屏风隔一下,既方便他们说话,也不至于坏了规矩。”
如今安乐侯不在府里,小张氏和顾承安都瘫在床上不能动弹,整个侯府只有顾长清一个能做主的,自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。
张子玉和小张氏就这样被搬进顾承安屋里。
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其余二个的伤势也很重,但知道是一回事,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儿。
原本还有点精气神吊着,指望找个神医什么的,万一能治好呢?
自从搬到一处,三人互相打击,怨天尤人,很快那点精气神都没了。
顾长清还时不时请御医来给他们看,看完了加深他们的绝望。
小张氏是崩得最快的一个。
腰部以下全瘫已经让她去了大半条命,另半条命在听说脸上的伤也不可能恢复,丑陋的疤得留一辈子时,就双目无神,有种想死的想法。
顾长清特别好心来劝她,道:“姨娘可不能这么轻易放弃生命,你要是走了,安哥儿怎么办?”
“姨娘活一天,占着正室的位置一天,安哥儿一天是侯府嫡子。”
“若姨娘现在走了,我爹正当壮年,恰是娶妻好时候,到时,安哥儿可就不值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