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外之意便是在强调只要肯花时间,学子们早晚都能学有所成。
哪有什么教学方式的问题,都是这些学生自己不够努力、不够有耐心罢了。
叶青女听了这话,先是微微一愣,随即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她双手抱胸,歪着头,上下打量了司夫子一番,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在那儿强词夺理一般。
这老毕登,还真是脸皮够厚的。
都到这份儿上了,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。
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世界就会是什么样子的,就只知道把责任往别处推,真是可笑至极。
她也不示弱,上前一步,与司夫子面对面站着。
“骏马之所以骏,不是因其努力;驽马之所以驽,不是因其不努力。
皆是因为养马的人,一进一退,一左一右,六骥不致,就像将你们教导学子一般,就算在愚钝的人,难道十载还不够努力吗?”
她顿了顿,目光变得更加锐利,扫过在场的几位夫子,提高了音量说道。
“咱且不说别的,就说在场的诸位学子,每日晨曦微露之时便起身。
直至夜色深沉才停歇,埋首于书卷之间,刻苦研读,不曾有丝毫懈怠。
这般勤勉努力之态,众人皆有目共睹,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否认他们的努力。
教学之道,本就关乎学子的成长与成就,若一味固步自封,无视其间可能存在的疏漏,又何以助力学子在学问之路上顺遂前行,收获硕果?
《荀子·劝学》第一句就是‘学习不可以已’。
敢问司夫子可有做到?”
司夫子被叶青女这番话怼得面红耳赤,冷哼一声,一甩衣袖,满脸不甘地站到一边去了。
众人见司夫子也败下阵来,便又把目光投向了伍夫子。
伍夫子心里暗叫不好,知道自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缓缓地迈出脚步,一步一步地走到前面。
站定后,看着叶青女,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“骐、骐骥一跃,不能十步;驽马十驾,功在不舍。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;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! 你又做如何解释?”
意思是骏马一跃,跳不过六丈,劣马跑十日,也能到千里之外。若是不坚持,是达不到目的地的。
说这话的时候,司夫子眼神闪躲,不敢直视叶青女的眼睛,心里也没底。
只是想用这话来反驳叶青女,强调学子们只要坚持不懈,总会成功的,与教学方式可没什么关系。
毕竟他们就是坚持、坚持、再坚持,这才考上的秀才。
叶青女听闻伍夫子的话后,只是轻轻笑了笑。
“伍夫子所言极是。”
闻言,众人以为叶青女认输了。
有人暗暗叫幸好。
幸好还好没有像王智睿他们这般冲动。
看来这小溪村的叶夫子也就一般般吧。
伍夫子听到叶青女这话,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
“瞧那小女子,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些罢了,看似能言善辩,实则不过是徒逞口舌之利。
真等临到那关键之时,也只得乖乖地服软认输了,终究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儿罢了。”
正当他得意得要继续开口,想要再趁机好好炫耀一番,把这场争辩彻底拿下,好让众人都看看自己的厉害之时。
叶青女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。
“可若是你没有金石呢?”
伍夫子一下子就愣住了:“恩?这是何意?”
叶青女踱步向前。
“千里虽远,驽马欲赶至夫骥,亦或迟、或速、或先、或后。可若是陆以无穷,逐无极?其伤筋、折骨永无相近之时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一旁的王智睿赶忙附和道。
“就是,尔等一直告诉我们锲而不舍,可却未曾告知我们何日才能达目的地?”
伍夫子哑口无言,学子们又热闹起来了。
“这我怎么没听懂呢?”
一个年纪稍小的学子挠了挠头,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,眼神里透着困惑。
啥意思呀?
“真是愚钝,叶夫子此举,分明是在暗中讥讽那余院长等五人。
只一味告知吾等,只要坚持不懈地求学,总有功成名就、出人头地之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