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平仓,读过相关章程,否则现在还被蒙在鼓里!”
王泰沉吟不语,尽管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巴东王的确在偷运官粮,但如此大事,不能只听王扬口述作准。还好现在城门还没关,要是这小子再晚来一会儿,那便是想验证,也验证不了。
他站起来踱了两步,问道:“你现在还能进仓库吗?”
王扬仓惶点头:“可以,我有仓库的契单。”
“那就好!贤侄,此事重大。族叔不能光听你转述。这样,族叔派人陪你去一趟,一来是最后确认一遍——”
王扬急道:“族叔我——”
“不是族叔不信你!只是你看到的是粮袋,毕竟没看到粮食不是?这世间的事千奇百怪,什么事都可能发生。说不定粮袋里面装的就不是粮食......”
“族叔,这怎么可能!”
“哎呀贤侄,什么事都讲究眼见为实,巴东王行事乖僻,万一真就用粮袋装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那咱们不是虚惊一场吗?”
见王扬还是疑惑不信的神色。王泰便续道:“这二来呢也可以保护你,毕竟天色已晚,又要出城,还是小心为上。无前的剑术你是见过的,有他在族叔也能安心。”
王扬看了一眼无前,似乎有些抵触,说道:“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护卫,不用劳烦无前先生。”
“你的美人护卫美则美矣,但身手不如无前。并且让无前去,最重要的是做个人证。毕竟如果巴东王铁了心要把这事栽到你头上,你一个人孤证难立。但有无前在,那族叔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参与此事了。”
王泰不再容王扬拒绝,看向扑克脸:“无前,你要好好保护我侄,知道吗?”
“遵命。”
......
王扬和无前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,直奔临江货栈。
......
夜,月明如练。
天垂野阔,木栅高门,一队看守正在巡逻。
人影绰绰,灯影徘徊,光守门者就有十几人之多。
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为了近江便于运输,货栈只能建在城外。没有城门庇护,万一事有紧急,官府救援不能马上到,所以只能加强防守。
“站住!什么人?”
货栈看守把灯笼一照,看到是王扬,立即换上讨好的笑脸:“哎呦,王公子来了!这深更半夜的,还劳动公子大驾!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便是,哪用得着亲自来啊!”
王扬淡淡一笑:“我要看看货,带路。”
“好嘞!公子您随小人来!”“让小人带公子去吧!”“小的为公子牵马!”
这一下竟然有好几个人应声,抢着要给王扬带路。
管事的亲自出马:“公子您这边请,小的给您照亮!”完全没有要看一下契单的意思。
扑克脸有些惊异地看向王扬,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假士族身上看到一种上位者的气势。不是那种高高在上,目中无人的桀骜。而是他虽然笑容和煦,但一句提要求的话,说得无比从容自在,仿佛他的话一定会被遵行,就像风吹叶动、雨打花湿那样自然。
这种语气神态,他从来没在王扬身上见过。
居然还真让这假士族装出点模样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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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正史中只写刘寅做长史,没写他兼南郡太守。但《广弘明集》中收了一篇《与南郡太守刘景蕤书》,景蕤是刘寅的字。再加上当时州长史带郡很常见,类似于副省|长兼市|长,并且南朝时,荆州长史兼南郡太守似乎是个传统:
比如刘宋庾登之(《南史·庾登之传》:谢晦为荆州刺史,请为长史、南郡太守)、南齐萧颍胄(《南齐书·萧颖胄传》:和帝为荆州,以颖胄为冠军将军、西中郎长史、南郡太守、行荆州府州事)南梁的刘之遴、刘之亨兄弟(《南史·刘之遴传》:以代之遴为安西东湘王绎长史、南郡太守)、贺革(《南史·贺革传》:寻兼平西长史、南郡太守)、王峻(《梁书·王峻传》:出为征远将军、平西长史、南郡太守)例子太多就不都列了,所以本书中写了刘寅既为长史,又兼南郡太守。
ps上面史料中说的什么平西长史、西中郎长史等其实都是荆州长史的意思,因为南朝大州刺史都加镇、平、征这些将军号,而长史是军府官,所以会用军府职位来代称。故而《高僧传》里写一个僧人遇到刘寅说“遇见镇西长史刘景蕤”。镇西就是将军的名号。南梁时成书的《南齐书》记巴东王迁荆州刺史时加号镇军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