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狡猾的狐狸,试图突破槊网的封锁。
可陈青珊的长槊如泼墨大雨,滚走奔雷,槊身带起的劲风吹得周围尘土飞扬,将扑克脸牢牢困在一隅之地!
马槊耗力,王扬见陈青珊虽占上风,却始终不能取胜。计上心来,从陈青珊背后方向的木箱后走出,叫道:“无前!还不认输?”
黑汉大惊,赶忙奔出,持刀挡在王扬面前。
扑克脸正觉难支,忽见王扬,仿佛看见最后一丝希望,大吼一声,向王扬跃扑而去!
陈青珊看准时机,手腕一挑!
横槊侵天,刃寒耀月,槊杆噗的一声击在扑克脸的胸膛上!直接将他打落地面!
扑克脸口中吐血,肋骨不知断了几根,还挣扎着想要站起,陈青珊的槊刃已横在他的喉间。
黑汉跑来,踢掉扑克脸手中短剑。
王扬这才走近,面带笑容:“小珊,辛苦了!”
陈青珊本来冷眸横槊,一副清冷女侠的模样,听到王扬开口,瞬间破防,想摸剑鞘,但发觉没带剑,马槊一来容易失了分寸。二来还得用来制住扑克脸,便只能气鼓鼓地瞪了王扬一眼。
扑克脸一直僵硬的脸,此时竟露出些笑容,只是他满嘴鲜血,长相太僵,再加上月光这么一照,笑起来实在有些瘆人:
“崩云碎玉......嘿嘿,好厉害......这一招可以用在剑上,只是短剑不行,那日你用的是三尺六寸的剑,若是能使出崩云碎玉的七分意蕴,我便不可能那么快就赢你。但你剑使得太重了,不对味。”
王扬道:“无前,我现在——”
无前仿佛没听到王扬说话一般,只是看向陈青珊,继续说道:“我觉得你那天不是故意要隐藏槊法,而是你根本不会用剑。会用剑者,迫则能应,感则能动,变无形像,复柔委从。你的剑使得太重了,完全照搬马槊,路子从一开始就错了。今夜你若非占了兵器上的便宜,否则赢不过我。”
陈青珊看向王扬,好像答扑克脸的话需要王扬允许似的。
王扬哭笑不得:“说吧说吧。”
陈青珊道:“我的确不擅长使剑,爹爹说,学剑要灵性,学槊要苦功。但剑练得再好,也得被长兵压一头。就像游侠刺客,也会被将军压上一头一样。”
扑克脸边咳边笑,身体颤抖着,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,笑了几声后呛出一口混着唾液的鲜血:“说得对,现在已经不是剑的天下了,更不是游侠刺客的天下。”声音沙哑而低沉,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。
他缓缓抬起手,在黑汉和陈青珊警惕中,抹了一下嘴角鲜血:“不过剑道至于精微,未必真就不如长兵了。青州曲成剑、淮南雷子高、当阳邓元起、兴世馆陶通明、北朝阳敬安、杨罗汉,天下之大,如何没有能以剑破槊的剑客?我经此生死一战,若再假三年,崩云碎玉,困不住我。”
“你觉得你还有三年吗?”王扬问道。
扑克脸不理王扬,继续和陈青珊说:“其实剑走轻灵,槊行刚猛,最开始的时候我若不是失了先手,未必没有机会近你身。我最后那三招你看明白了吗?知道那是哪一家的剑法吗?”
陈青珊冷着脸不说话。
扑克脸咳了几声,艰难问道:“你知道吗?”
陈青珊沉默。
扑克脸有些恼怒,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:“你到底知不知道?”
陈青珊扭头:“你不回他的话,我也不回你的话。”
扑克脸喘着粗气,这才正眼看向王扬,
王扬正在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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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1《南齐书·沈文季传》:“军还,上闻之,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......天福善马槊,至今诸将法之。”
2马槊是中古时代骑将最喜欢的兵器。先秦西汉之书经常会说“骑射”这个词,骑和射是联系在一起的,比如李广号“飞将军”,马弓皆强,引弓与匈奴射雕者对射,但我们从来没看过李广带着骑兵和匈奴冲杀的记载,因为当时没有马镫和高马鞍,骑者在快速冲击时坐不稳,所以骑兵的战术不是冲杀而是机动骑射。
现有证据最早可以推定到东汉时出现马镫,但因为证明马镫在东汉出现的武梁祠壁画不是真品,而是拓本,是拓本就有可能被改动加工,所以即便拓本中的马镫已极成熟,但仍不能算作定论。
不过最迟在晋代,单、双马镫便已经流行了。虽然东汉未必一定有马镫,但高马鞍已经有了。杨泓先生的《骑兵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