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员悍将。”
宏森这一路杀伐,想到了当初幽州的赵子云。也是如此。
天下猛将何其之多。
“王彦章,你可愿投靠我主,本将保你荣华富贵,加官进爵。”
王彦章听了这话,勃然大怒:“某岂是背主之人!”
“主公对某有恩,彦章只有以死来报主公之恩!”
宏森看他良久,实在惜才,继续开口:“家中可有长辈,可有子嗣。不考虑他们的以后吗。”
王彦章闭眼:“自古忠孝两难全,今日战死在这,母亲只会觉得彦章铁骨铮铮!”
“养育之恩,来世再报!”
手执长枪,杀意波动。
宏森见他油盐不进:“罢了,每个人或许有每个人的宿命。”
“王彦章,对不起了..”
“来人,弓箭手准备!”
宏森要速战速决。
随着宏森一声令下,昭武军的弓箭手迅速列阵,密密麻麻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,齐刷刷对准王彦章和朱翁等亲卫军。
王彦章深吸一口气,将长枪横在身前,侧身把朱翁掩在身后,扫视着四周。
他脚下是一滩滩鲜血,身旁亲卫的尸体层层叠叠。
“放箭!”宏森咬下了命令。
刹那间,万箭齐发,箭雨带着呼啸的风声,朝着他们笼罩而来。
王彦章大喝一声,手中长枪如龙,极速舞动,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,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,他竟以一己之力,将射向朱翁的箭矢纷纷磕飞。
然而,亲卫军们却没这般幸运,在密集的箭雨下,又有多人中箭倒地,发出痛苦的惨叫。
朱翁望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,心中满是悲戚,他知道大势已去。
他伸手用力拍了拍王彦章的肩膀,声音颤抖着说道:“彦章,是我连累你了...”
王彦章见状:“主公,没有您,哪有彦章的今天。”
在当年幼时,朱翁曾经救济过王彦章,王彦章记在心里,莫不能忘。
朱翁眼眶泛红。
此时,箭雨稍歇,王彦章趁势将手中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插,从身旁倒下的亲卫军手中夺过一面残破的盾牌,单手举盾,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长枪。
对朱翁说道:“主公,我们往那边冲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!”
说着,便护着朱翁,朝着包围圈的西南角奋力杀去。
宏森见王彦章竟还想突围,心中大怒,高声喊道:“朱翁必须留下来!”
当初幽州公孙泽让他跑了,青州张蛟也让他跑了,今天朱翁必须留下来。
昭武军士卒们将王彦章和朱翁团团围住。
王彦章毫无惧色,手中长枪左右开弓,每一枪刺出都杀气横溢,昭武军士兵惨叫连连,竟无人能近身。
就在王彦章拼尽全力厮杀之时,一名昭武军的百人将从侧面悄悄绕到他身后,瞅准时机,挥刀朝着他的后背砍去。
王彦章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危险,猛地侧身一闪,那把刀擦着他的甲胄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。
王彦章反手一枪,直刺那百人将咽喉,百人将躲避不及,被长枪刺穿,当场毙命。
然而,王彦章这一闪,却让朱翁的一侧暴露了出来。一支漏网的冷箭,朝朱翁射去。
王彦章来不及多想,纵身一跃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。箭头深深没入他的肩头,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甲胄。
“彦章!”朱翁大喊,扶住受伤的王彦章。
王彦章咬着牙,强忍着剧痛,说道:“主公,我没事,我们继续走!”
王彦章强撑着剧痛,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送主公出去。
昭武军不断涌来,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封死。王彦章的枪势开始凌乱,手臂也因脱力而颤抖,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,鲜血汩汩流出。
朱翁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彦章,泪如雨下:“彦章,不要再撑了,你已经做得够多了。”
王彦章却倔强地摇头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长枪奋力刺出,洞穿了一名试图靠近的昭武军将领。
宏森,看着眼前惨状,死了这么多将士还没拿下。
犹豫片刻,还是沉声道:“王彦章,投降吧,我仍可保你性命。”
王彦章怒目而视,啐了一口:“做梦!”
宏森心中恼怒,面露狰狞:“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