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洛阳城,吉祥赌坊闹鬼的事儿就像一阵旋风,传得沸沸扬扬。虽然吉祥赌坊并未因此而关门大吉,可元气大伤,生意一落千丈。白天还有些赌客来小玩几把,但一到夜晚,便成了空荡荡的场子。尤其是二更过后,纵然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还继续玩,最多也只不过寥寥十来个人,而且都一边玩一边提心吊胆,疑神疑鬼的。
事情令沙天行、秦佩等人极感奇怪不解的,就是他们怀疑是鬼的那五个赌客,这些天来竟再未出现过。那五个陌生赌客未再出现,秦佩和沙天行心中虽然更认定那五个是鬼,但是,法宏头陀和“乌云爪”郑大年却有了相反的看法,他们认为那五个决不是鬼,是人,而且定是黑鹰帮派来洛阳的高手。
至于银柜里发现锡箔之事,法宏头陀仍抱持着他的观点:那一定是人为的,有人潜进账房间放进银柜的。他说得很有道理,赌场既然是每天天亮的时候休息,巳末午初时刻开门,那么由天亮到巳末这段时间内,所有的人都休息睡觉去了,场子里等于空无一人,只有一个宫老账房睡在账房间里。虽然老年人睡觉比较容易惊醒,只有一点儿响动就会惊醒过来,但宫老账房并不谙武功,潜进来的人只要谨慎一些,或是点上宫老账房的睡穴,并不是件难事。
尽管法宏头陀的话说得确有道理,郑大年、沙天行和秦佩等人也相信这极有可能是人为的。但是令他们甚感困惑不解的是,黑鹰帮既已传出消息,要向洛阳伸展势力,建立分舵消灭吉祥赌坊,以断绝血手门的一处财源收入,作为对付血手门的第一步手段。然而事实上,这两天来,除了闹“鬼”这件事之外,却未见其他任何动静。
他们在洛阳城内各处要道、酒楼、茶馆、客栈都派了人手,却没发现一个黑鹰帮的手下或可疑江湖人物。难道那消息只是黑鹰帮虚张声势,故意放出的空气?
夜,华灯初上。
江湖楼上正是生意鼎盛,座无虚席的时刻。这时,楼上五号雅座的房间内,桌上摆满了七八样上等菜肴和一大壶酒,一位年约二十五六,长相俊逸的紫衣公子,正在独个儿浅斟慢酌,看样子好像在等人。这情形很明现,他要不是在等人,怎会叫这么多的菜肴,一个人怎么吃得了?
但是,他等的人是谁呢?这紫衣公子又是谁?
不一会儿工夫,他等的人来了,赫然竟是“拚命三郎”小洛。小洛来到五号雅座的房门外,轻咳一声,伸手掀开了帘儿。紫衣公子抬眼望去,瞧着小洛含笑问道:“可是拚命三郎小洛兄?”
洛心中不由微微一怔,暗忖道:“好俊的小哥……” 嘴上应道:“正是在下。不知阁下是……”
“我姓花。” 紫衣公子含笑道,“杜兄请坐。”
“原来是花兄,失敬了!” 小洛双手微一抱拳,随即跨步在紫衣公子的对面坐下,问道:“花兄找我是……”
“洛兄请先喝一杯再谈。” 紫衣公子一手拿起酒壶替小洛斟满一杯,一手拿起自己的酒杯朝小洛一举,道:“杜兄,我先敬你一杯。”说罢,引杯就唇,一口喝干。
小洛没说话,也一口干了一杯,才凝目问道:“花兄找我有何见教?”
紫衣公子微微一笑道:“‘见教’二字不敢当,我是慕你‘拼命三郎’之名而来。”
“慕名?”小洛愕然地瞧着紫衣公子。
“嗯。”紫衣公子点头一笑道:“是你那‘拼命三郎’之名。”
“哦?” 小洛道,“花兄是想跟我拼酒还是拼赌?”
“三样都拼。”
“三样都拼?” 小洛不由一怔。
“不错,酒、赌、女人,我都要跟你‘拚’个高下。” 紫衣公子道。
小洛愕然道:“酒和赌都可以拚个高下,也不是什么鲜事儿,但这女人……”
“当然也可以。”紫衣公子接口道:“既然酒和赌都可以拚个高下,女人又为什么不可以?”
小洛眉头微微一皱,道:“可是……”
紫衣公子又接口道:“你没有听说过,对不?”
小洛摇头道:“请恕在下孤陋寡闻。”
紫衣公子忽然一笑道:“其实这并不是说你是孤陋寡闻,这本来就是件鲜事儿,现在我只问你,敢不敢跟我一拚高下?”
“这个……”
“你不敢?”
“酒和赌我都可以奉陪,跟阁下拚个高下,分个胜负,但在女人这件事上,请恕在下难以从命。”
“这么说,你是不敢了?”
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