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佩见大师兄脸色阴沉,怒火仿佛随时要喷发出来,赶忙微微弯下腰,脸上堆满了谦逊的笑容,轻声细语地说道:“大师兄,您先消消气,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。” 说着,他又转向另外三人,恭敬地做了个 “请” 的手势,“三位前辈,劳烦移步帐房,先坐下来喝两杯,属下这就把详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三位,绝不藏着掖着。” 此刻的秦佩,心里头七上八下的,既担心大师兄的怒火殃及自己,又盼着能赶紧把场子里这诡异的事儿跟几位前辈说清楚,好一起商量出个对策。
法宏头陀本就火爆的性子,哪能轻易咽下这口气,鼻子里重重地闷哼一声,那声音就像是打雷前的闷响,震得人心里发颤。他一仰头,迈着大步就朝着帐房里头走去,每一步都踏得地面似乎都跟着抖三抖,心里想着:“哼,今儿个倒要看看,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,敢在咱们的地盘上闹腾!”
一进帐房,宫老帐房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,赶忙手脚麻利地穿梭在桌椅之间,取来干净的杯筷,摆放整齐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眼睛都不敢多抬一下,生怕慢了惹得几位爷不高兴。
秦佩这边呢,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,活脱脱一个周到的店小二,热情地招呼着三人入座。他先是双手稳稳地拿起酒壶,给每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酒,那酒水在杯中荡漾,散发出醇厚的香气。随后,他扭头朝着宫老帐房,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吩咐道:“麻溜儿地去厨房,跟那帮厨子说,多整几样美味可口的下酒菜送过来,要快!顺道再跑一趟,跟沙总管言语一声,就说总舵来人了,让他赶紧过来,别耽搁。” 一边说着,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,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处理得妥妥当当,既不让几位前辈觉得自己办事不力,又能顺利解决场子里的麻烦。
宫老帐房听了,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,嘴里一连串地应着 “是是是”,脚下步子不停,几乎是小跑着快步离去,心里念叨着:“可千万别出啥大乱子,我这把老骨头,就盼着能安安稳稳过日子。”
郑大年端坐在椅子上,不慌不忙地伸出手,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酒杯,微微抬起,送到嘴边,轻抿一口。放下酒杯,他微微皱了皱眉头,开口问道:“小秦啊,到底咋回事?莫不是黑鹰帮的那帮家伙来搞事儿了?” 他心里寻思着,这洛阳城最近看似平静,可江湖暗流涌动,别是黑鹰帮趁着他们不注意,搞出些小动作,坏了自家的生意。
“不是,郑老。” 秦佩轻轻摇了摇头,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,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。他微微低头,目光看向地面,似乎在斟酌着用词,“到这会儿,洛阳城里别说是黑鹰帮的人影,就连点儿风声都没听到,是咱们自个儿场子里出了邪门事儿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,他心里也是一阵发怵,这闹鬼的事儿,实在是太离奇,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。
法宏头陀一听 “邪门事儿” 四个字,浓眉瞬间高高挑起,声若洪钟地吼道:“出啥邪门事儿了?”
秦佩顿了顿,咽了口唾沫,才吐出两个字:“闹鬼。” 这俩字一出口,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。
郑大年、法宏头陀、花巧娘三人脸上瞬间变色,皆是一愣,眼中满是惊愕。郑大年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不可置信,心里想着:“这光天化日之下,哪来的鬼?莫不是有人故弄玄虚?” 法宏头陀则是拳头紧握,脖子上青筋暴起,暗暗想着:“要是让我揪出是谁在装神弄鬼,定不轻饶!” 花巧娘也是花容失色,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,心跳急剧加速,暗自嘀咕:“这可如何是好,莫不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?”
“闹鬼?” 郑大年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透着疑惑,眼神在秦佩脸上来回扫视,试图找出他说谎的痕迹。
秦佩点了点头,接着便把银柜里发现锡箔灰,随后又有七八个本地的老赌客拿着纸包着的锡箔灰,来要求兑换银子的事儿,原原本本给三人讲了一遍。他一边讲,一边用手比划着,试图让几位前辈更清楚事情的经过,眼睛时不时观察着他们的表情,生怕自己漏了什么关键细节。
静静听完,郑大年微微皱起眉头,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有节奏的 “哒哒” 声,目光望向法宏头陀,问道:“大和尚,你信这世上真有鬼不?”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想法,不过还是想先听听法宏头陀的意见。
“哼,洒家才不信!” 法宏头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脸上的肥肉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,“子不语怪力乱神,洒家闯荡江湖这些年,从不信这虚无缥缈的‘鬼’字。依洒家看,这事八成是黑鹰帮的人在背后捣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