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精?母亲竟然用这个词形容别人。
窦景和陶氏对视一眼,立马又心虚地移开了。
姑母是有些糊涂,可表妹是无辜的,怎么好一起迁怒,窦景嘴张了几次,想要说些什么。
卫姜看出了他的想法,决定再说破一些:“男女有别,你是已婚妇男了,也注意点。”
窦景虽然没听懂这个词,但不妨碍他领会了这意思,一时有些无语,觉得母亲又多想了。
陶氏也低头笑了,心思和丈夫一样,都觉得婆婆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,怎么可能。
卫姜恨铁不成钢摆手让他们滚。
她这一番好心为了谁,他们还不领情,你那好姑母心里打着好主意呢,她这叫防范于未然。
“去去去,累死我了,我要歇一歇。”待客大半日,她连晌都没歇呢。
窦景瞪大眼:“娘,您不是还要进宫。”睡一觉醒来可就晚了。
卫姜脚也不停地往内室走去,“不去,我骗她们的。”
谁想不通进宫去,她只是不想应付她们随便找的借口。
还可以这样,两人有些愣住了,以前母亲发脾气也是直来直往的,如今倒是也会委婉赶人了。
这性子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好呢?
……
驿站中,昏黄的灯光下,窦绍看着京中的最新消息,看到其中一条时,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。
“大人,信王来了。”长随全贵轻轻扣着门扉,提醒屋里的人。
“请进来。”
窦绍把手中的纸张收起,刚起身,信王修长的身影已经进来了。
两人分主客坐下,信王喝着手中的热茶,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,而窦绍也就一直等着,半点没有要体谅的意思。
没办法,信王放下手中的茶盏,厚着脸皮开口:“窦大人,小王还未开府,葛姑娘那边不知道窦大人可否帮着安置,一切花费都由小王承担,只是暂时收留,等葛姑娘找到亲人,她便会搬出去。”
窦绍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吹了吹只是温热的茶水。
信王知道他这是不肯应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,他实在是找不到能托付的人了。
“葛姑娘身世可怜,她如今孤身入京寻亲,一个弱女子单独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,窦大人是个心善之人,自然也不会看着她有危险,只是想请您暂时收留她一阵。”
窦绍忽然笑了,放下茶被看向他,信王被这清冽的眼神看的有些发麻。
“大王,您确实是在为难我啊。”窦绍示意信王看向屋里侍候的两个男仆。
“我前脚答应你,后脚他们就会把消息传给我夫人。”
那两人啪地跪在地上,什么话都没说,可信王忽然就明白了,这两人怕是卫夫人盯人的眼线。
他有些同情地看向窦绍,只听他继续道:
“不是我不愿意帮忙,若葛姑娘是个男子,我倒是可以做主收留,我夫人的性子大王怕是也听说过,我要是帮您安置葛姑娘,那才是真的置她于危险之中。”
信王汗颜,他确实听过卫夫人那剽悍的性格,只是他觉得以窦大人的厉害,应该不至于如此。
没想到,自己竟然逼得他承认惧内了。
信王拱手,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:“是小王的错,窦大人就当没听过吧。”
窦绍没事人一般,好像刚刚丢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,倒是信王还年轻,脸皮臊的很,坐不住了,起身就要告辞。
“我倒是可以给大王出个主意。”
信王停住了脚步,转身看向他
窦绍:“如今距离京都不过几日路程,大王何不派个心腹之人先行回宫见贤妃,葛姑娘是您的救命恩人,贤妃娘娘定然会帮您妥善安排。”
信王一喜,是啊,怎么忘了这个!同是女子,母妃来安排定然更妥当,他是真糊涂,竟然忘了这个。
“多谢窦大人了。”信王脚下生风地回屋写信了。
人走后,窦绍又把那张纸拿了出来,看着上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,一时有些入神。
刚刚拒绝信王,确实有担忧卫姜闹起来的原因,但最大的原因,是他不想和信王建立更紧密的关系。
这是皇上不允许的。
幸好,卫姜依旧很好用!窦绍嘴角泛起一丝讥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