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力赤看着面前的军阵变化,似乎要找出它的破绽。
但是又哪里有这般容易,宋晟这六出花变阵可是传自大唐军神李靖。
李靖的六出花又是变阵自诸葛武侯,经过数千年的流传,早就与一开始大不一样。
早期的六出花变阵是步兵,但宋晟这个却是骑兵,骑兵相对步兵而言机动性更强,却少了持久性。
毕竟骑兵不适合打持久战,讲究的就是速战速决。
宋晟以一人之力操纵大阵,鬼力赤惊叹于中原阵法的精妙,但是,他可是有备而来。
“分兵!除了掘子军,都给我牵制住宋晟,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挖开石勒喀河口!”
鬼力赤可不会选择与宋晟硬碰硬,只要挖开石勒喀河口,那么大势已定!
掘子军只有五六百人,手持长锨前往石勒喀河口而去。
要是真的被他们接近河口,后果不堪设想!
宋晟连忙让刘真,卢震分出一百骑兵,自己则是集结主力向着鬼力赤大军压来。
鬼力赤看着这六出花变阵,直接选择了分散兵力,而他本人更是选择不与宋晟交手,以拖延为主。
“这个狡猾的家伙!”
宋晟想速战速决,鬼力赤却是与他打起了持久战!
“只能寄希望于后续援军前来了!”
但是战场各处几乎都被人牵制住,周兴向朱允熥阐明一切后,本是想以处决自己为由,不连累袍泽。
没想到朝鲜方向李芳果带兵的消息前来,周兴与朱允熥都一时间感到棘手起来。
周兴虽然这几年在建州犯下不少罪行,但他和景保安一样,自知罪孽深重,虽百死莫赎!
若是平时,估计周兴会选择与朱允熥狡辩。
但是现在整个建州都处于危急存亡之际,唯有死战才能赎清自己的罪行。
要不是自己的话,事情或许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的。
“庄德,你留下,我自己一人前去阻挡李芳果!”
庄德见对方如此,心有凄凄然,刚想说什么,对方就转过头来对着朱允熥说道:“若是石勒喀河口守不住,可让庄德带领建州水军前往!吴王,庄德之才不逊色于我,水军之强更是一把好手!”
朱允熥听到周兴这样说也颇为出乎意料。
这建州竟然还有水军?!
朱允熥不知道庄德的能力,更不知道他在历史上虽然是无足轻重,但在这个时期也算得上是名将了。
庄德在历史上可是一员大将,靖难之战事甚至斩杀朱棣的大将谭渊。
而后来,庄德更是明朝洪武年间吉林船厂的舟师统领。
吉林船厂是安东卫和远三万户府之间的中转站,以转达政令和转运物资。
后来,亦失哈东巡,登上库页岛靠的就是庄德督造的大船。
周兴把庄德留在朱允熥身边,看得出来也是心存了死志。
但是他还是想留下他们当年的一些火种,庄德作为他们的意志延续下去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从高空俯瞰,控鹤卒摆成的军阵如同一只大鹤张开翅膀,向着庆尚道而来。
周兴怎么可能让这些朝鲜的蛮棒子进入大明的境内!
在战马上,他回忆着自己刚入伍时候的点滴,想到他和朱胜、景诚、庄德四人一同入行伍,一同战蒙元,昔日袍泽之情历历在目。
“岂曰无衣——”
周兴领军在控鹤卒前,放声而歌。
这些控鹤卒兵士大多都来自南方,北征蒙元之后就留了下来,在这幽凉苦寒之地一待就是数十年。
他们回不去了家乡,身边的袍泽就是亲人,他们人在哪里,哪里就是他们的家。
以天为被,以地为床!
“岂曰无衣!”
控鹤卒的军士的声音非常齐整,在周兴的带动感染下,听起来非常有力量。
“与子同袍!”
“与子同袍!”
“奴儿干,修戈矛,今夜哥舒不带刀!”
“杀得三十三万卫,来日水沃草丰茂!”
朱允熥看着这一幕,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,这就是大明的男儿,这就是大明的铮铮铁骑!
它绝对不会锈烂,当它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,四海皆平!
“上王,上王要不我们还是暂避敌军的锋芒吧!”
李芳果身边的谋士朴苞紧紧拉住他的衣袍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