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。”
一路匆忙,白檀脑海中不断重演着寒潭那一幕,总觉得某个场景似成相识。
啊,灵媒?!
当日铛铛以她为灵媒吸取寒潭灵力,她一离开水面便中断了铛铛调用灵力之媒介。而方才周昀让她御风阻隔泽兰与潭水,似乎与那时原理不谋而合。
她扫了眼周昀背上的泽兰,目光又落到他中指上已不再发光的戒指——这大约是个法器?
赶到南郊医庐时,天光渐明。
院子里空荡荡的,晒药草的童子们尚未起身干活,唯有坐轮椅的男子背对着院子大门,躬着身子在收拾背篓。
竹编的篓子装满了杂七杂八的物什,换洗的衣物、果腹的干粮、常用的医药……甚至还有一床薄被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清静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一声质问,庄斯照心下一惊,回头时却面色沉静,仿佛早已听到几人入院的动静。
他没应声,扫了眼瞪他的少女,旋即看向周昀背上昏迷的少年,随口道:“中毒了?”
“是啊先生,劳烦先生看看。”周昀想将人送进內舍,却被庄斯照拦下道:“且慢,就在院中铺张席子,将人放下吧。”
“放院里?”白檀反问。
庄斯照点头:“他身上好重一股将死之气,别沾染给內舍休养的病患了。”
“将死?喂,你——”白檀刚气势汹汹指着对方就被周昀压下手臂道:“听先生的。”
冰凉的草席破破烂烂,像极了乱葬岗里捡裹尸席。
白檀蹙着眉心将泽兰小心放倒,有些嫌弃地撩起裙摆避开那草席,起身就将庄斯照的轮椅往席子这边推:“快点看。”
庄斯照还真就垂眸看了看,连脉都不号便道:“毒入五脏,没救了。据此十里外有间义庄,往那儿送吧,席子就不收你钱了。节哀。”
白檀:???
短短一席话如平地一声惊雷,白檀恼得提起他衣领骂道:“你个庸医,咒谁死呢?!”
医庐内秦素听到动静,已整理好形容出门来。见此情形,她急忙迎上去道:“这是怎么了?檀儿娘子有话好好说。”
瞧白檀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,庄斯照淡然笑笑:“你也说了在下一介庸医,的确无能为力。娘子不若另寻名医?”
闻言,秦素忙蹲下给泽兰号脉,面色顿时凝重起来,她又仔细检查了几处地方,最终沉沉叹了口气道:“庄医师说得不错,他已……药石无医,可怜泽兰公子还如此年轻,竟就……”
天色越来越明朗,晦暗的流云逐渐消散。
“不可能啊,不可能的。”白檀喃喃道,“灵泉都能替我跟周昀疗伤,那么强盛的灵力怎么可能治不了他呢?不可能——”
“灵泉?”庄斯照恍然般看向周昀,“灵泉已竭?”
见周昀颔首,庄斯照若有所思——原来此地灵泉竟是因他枯竭,果是机缘。
“你做什么?”见白檀无端去拔泽兰手上的戒指,秦素好奇道。
“肯定是这东西,妨碍他恢复!”白檀一把拽掉缚灵戒。
“快戴回去!”庄斯照一声大喝。
见状,周昀眼疾手快夺过缚灵戒给泽兰戴上,却依旧没拦住少年体内接连响起的爆裂声。
庄某人轻“嘶”一声:“这下,是真没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