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它了。
只能在它给我“牢狱”中待着,四周都是软绵绵的触感。
正当我刚发现画地为牢的现实时,却看到了远处的一个人影一步步走到湖边,打量着湖面。
笔挺的身姿、厚实的背影和手上数不清的罪孽。
是良。
良张望了一圈,大概是在找我,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的我已经如此狭小。
我也没想到他可以这么快的找到这里来。
“明明蠢得要死。”
但凡他能有舌头十分之一机警,我都不会犹豫的割破他的喉咙。
可是,为什么呀?为什么这么笨都可以这样活在世上?
我手中像是有一个旋转的风车,迷茫、遗憾、愤怒、不舍、和哀伤中就如扇叶般捉摸不定。
“爹爹”我想起了交给了良的荷包。
“爹爹!”我朝着良的方向大叫了起来,想把爹爹喊出来见面。
没有反应。
“是啊,四年了。”我呼出了一口气,连同所有力气都泻在了渐冷的地面上。
可是,回身要走的良却像是被我叫住了一般,急忙朝着我这里跑来。
我也用手抚停了手上风车。
让那个名为愤怒的叶片离我近一些。
“怒、哀、惧和恶都会消磨魂魄,甚至带给活人同样强烈的情绪。”当时是这么说的。
“那我不就是厉鬼么?”我望着被逐渐放大的良。
“......”
“继续赎罪吧,良。”似乎一切都变得有趣了起来。
我开始兴奋的不能自已。
直到我逐渐看清了向我跑来的,良的脸。
伤疤挟持着棱角分明的脸面,萦绕着数不清的邪恶。
如果非要看出些其他的什么,大概是其中若隐若现的蒙昧。
突然间一股恐惧直上心头,我好想跑,我不想见他,我不知道他看到会怎么样,我也不想知道。
我闭上了眼,拼命的向湖水中跑去,温柔的挤压感却迫使我睁开眼来面对自己的无用功。
啪嗒--啪嗒---的声音无一不在提醒我和良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,我决定再好好看他一次。
然而,用余光瞥见的角度,已经是我回头的全力。
我看到了。
我看到了,他看着我放到湖边的那双鞋,一脸茫然。
他就这样看着那双鞋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至少,他应该知道了他就是害死我全家的凶手。
愤怒又一次涌上心头,让我有勇气再次转向他。
他眼里的是?是遗憾么?是悔恨么?是困惑么?还是在可惜之前取悦他的我?
他没有说话,只是怔怔的看了会儿鞋子,跟着着我来时的脚印,走到水边愣了一会儿,便转身离开了。
“哈哈,大概是后者吧”我安慰自己道。
我已不敢再想他离开那一刻的,我的期望和失望是什么。
“良,你为什么不带走你送我的鞋子呀。。。为什么呀。。?”我自顾自的嘀咕着。
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足够让人疯狂,不,是让厉鬼疯狂。
好无聊啊。
我望向湖面。
没有人,只有身边芦苇随风摇荡的声音。
水波上下攒动着,反射出的夕阳在暗淡下来后慢慢晕出点点火红。
我才发觉我已经没有好好认识这个世界了。
上一次大概还是七年前吧,那时候地上还能长出来庄稼,路边的杂草也还多些。
在跟爹爹着收小麦的傍晚,我总爱坐在田垄上看着那些金色的小麦。
阳光此时也没有中午那么毒辣,暖洋洋的。
我总不自觉的会打瞌睡,爹爹也总会在回家时轻拍我的肩膀把我叫醒,笑话我是一个小懒猫。
我这么想着,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。
想睡却完全睡不过去,但也足够庆幸可以打发些时光。
我没想好接下来会怎么办。
一直被困在这里么?
被别人拣去?
还是等良回来?
他会回来么?
会把我带走么?
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能决定什么,或许会像那人说的疯掉。
疯掉会是什么感觉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