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梦境中醒来,阳光早已浸过窗覆盖了床的大半,也吞没了我意犹未尽的梦。
是啊,小崽子离开了许久了。
我连忙穿好衣服,带上行李出门了。
没过多久就到了鼓楼。
我在鼓楼的门洞口向上眺望,阳光被高耸的房顶挡住,留下了如附骨之蛆似的阴凉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好冷。
小崽子现在冷么?
不行,现在不是回味昨晚的梦的时候,我得再去找找小崽子,哪怕她真的跳湖了,我也要去找她。
我依旧沿着曾经我们走过的路,向着瀍河前进。
没有鼓楼遮挡的日光洒满前行的路,顺着脚底又浸满了我的半身。
先前的阴凉感在阳光的照耀下不久就完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燥热。
但是我却无心关心冷暖,想尽力回味一下昨晚的梦。
梦里小崽子就在我身边,陪着我,说去哪里都可以。
“笑话,都是笑话。”我揣着若隐若现的满足感,心中的罪恶却让我赶快撇开它。
和杀父仇人去哪都可以这种话,太假了。
被小崽子亲手杀死才是好梦吧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。
我也不知道怎么再面对她,或者不面对才好。
我翻出身上的荷包,边走边看着。
我是她杀父仇人,为什么不早点说呢?
我继续看着手中红色的荷包。
斑驳的红色萦绕在荷包之上,散发着与衣服摩擦产生的毛躁感,触感反而温柔了很多。
在阳光的照射下,荷包颜色更亮了一些。
我看着那被翻新的红色,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罪孽。
是血吧,是满穗爹爹的鲜血,是死在我手上数十人的鲜血。
他们都回来了。
可是我爹爹呢,谁又来承担我爹爹离去的罪孽?
我不敢再回想过往,赶紧收起荷包继续赶路。
由于湖边的路已经熟悉,这一次到达湖边的速度比第一次来快上好多,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这里。
湖水依旧波光粼粼,与昨天不同的是,已完全没有傍晚的红色,而是熠熠生辉的金色。
“船动湖光滟滟秋,贪看年少信船流。”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诗。
“湖光秋色,景色宜人,姑娘荡着小船来采莲。她听凭小船随波漂流,原来是为了看到岸上的美少年。”
“朝廷内忧外患,民不聊生,哪还能有这种场景。”我这么想着。
却不自觉的被这首诗带着,回想起了过去。
那时候我还小,性格与现在有些许不同,算是开朗。
印象最深的日子大概是跟着教书先生读书的日子。
教书先生很严厉,我一不小心就要领教戒尺的滋味。
幸好当时的我喜欢拿着树枝“舞枪弄棍”,又喜欢上蹿下跳,经常会摔或碰的浑身是伤。
所以对于教书先生的惩罚倒也不在乎,只是装成被打疼的样子,让先生觉得我是知道错了。
直到后来才知道,教书先生也看出来了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,所以也没有太使劲教育我。
“朽木不可雕也。”
我也认为是很恰当的评价了。
但是先生还是一直在教我,现在想想应该是爹爹给的钱让他满意了,不舍得走。
直到有一天早上,跟着先生学书时,爹爹领来一个小女娃。
“良啊,这是你陈伯伯的女儿,这几天和你一起跟先生念书”
我看着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娃,具体什么样子早就忘记了,只记得相貌平平,但是皮肤很白,很有礼貌,就站在屋内的门旁行礼。
“先生好!”
“兄长好!”
在我印象里她的声音却更比长相深刻,丝毫没有这个年纪柔弱的感觉。
比我反应更快的是教书先生,一脸严肃的向着爹爹走去,长袖都被走路的风带的膨胀起来。
先生就和爹爹在门口聊事情。
而我还盯着那小女娃在看,那小女娃穿着浅蓝色和白色交叠的服饰,配上举手投足间礼貌反而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样子。
一时也没心思听先生和爹爹的谈话。
只听到先生和爹爹说了些“加钱”什么的事情。
“一定很没意思。”我继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