觥筹交错间,歌舞升平。
男宾席上的男子,正不错眼的盯着翩然起舞的舞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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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元刑正拉着父亲方京华(左都御史)的袖子,兴奋开口:
“ 父亲,您瞧瞧今日都是些个名门贵女、如花美眷 ”
“ 儿子看上了几位,都是不错的,待回头便让母亲上门说媒 ”
“ 可惜儿子无官身,瞧瞧那几位藩王家的女眷,个顶个的出挑 ”
“ 当然这最佳的、还是那位长乐乡君,那小脸那身段 ”
“ 若这辈子能得这样一位美娇娘,谁能做那柳下惠啊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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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元刑正陷入美好向往,双眼迷离目光悠远。
原本也是不错的长相,但多年被酒色侵蚀,此刻一双丹凤眼下乌青一片;
双眸空洞,嘴下有着青灰的胡渣,步伐也虚浮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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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京华洗的发白的深绿官袍,紧紧地覆在清瘦的身姿上;
如今四十有三的年纪却老态横生,无他,皆是因为这个混账儿子。
此刻额上青筋暴起,低声怒吼:
“ 你给老夫安份些!今日是什么场合!若丢了脸引得皇上不忿,老夫这顶乌纱帽都不保!”
方元刑不满:
“ 爹 ~ 您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左都御史,怎么这般小心翼翼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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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京华冷哼:
“ 若不生出你这个逆子,老夫也不必这般谨慎!”
“ 真是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!这辈子为你丢尽颜面,你放眼看看,莫说同品阶官家嫡女,就是九品官的嫡女都不愿意嫁你这么个混账! ”
“ 整日流连青楼不思进取!吃酒赌钱你倒是样样精通!真是让我方家祖宗蒙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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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方京华情绪激动,一旁的右都御史——范让明,正疑惑地看着方京华,
小声开口:
“ 方兄?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范让明今年不过三十余岁,相貌中规中矩,膝下嫡出二子,庶女四位。
方京华忙缓了脸色,笑着开口:
“ 家中小儿不懂事,叫范贤弟看笑话了 ”
范让明看了一眼没个正形的方元刑,眸底含笑,心下了然;
但嘴上却劝慰道:
“ 方兄莫恼,贤侄尚且年幼,好生劝慰就是了,男子三十方立事,不必操之过急 ”
方京华笑着打哈哈:
“ 贤弟说的是,是为兄心急了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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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身又狠狠瞪了方元刑一眼,以示警告。
见父亲生气,方元刑只好灰溜溜的作罢,专心看歌舞去了。
范让明也收回目光,一旁刚十二岁的嫡子范悟新别开眼去;
显然是见不得这般龌龊的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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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歌舞散尽,合福拍了拍手。
只见那宽敞宏伟的大殿两侧、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,如同一幅华丽的画卷般徐徐展开;
在这珠帘之后,数位身姿婀娜、面容姣好的乐姬缓缓落座;
她们身着华美的服饰,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;。
轻轻抬起那双如同羊脂白玉般温润的玉手时,美妙的琴音便如同一股清泉从指尖流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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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音时而虚幻缥缈,仿佛来自九天之外,时而真实可感,宛如近在咫尺;
其变化之奇妙,令人难以捉摸。
起初,琴音低沉婉转,恰似山间那清澈见底的清泉,潺潺地流淌着;
水声清脆悦耳,让人不禁陶醉其中。
接着,琴音逐渐升高,又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山间空旷的幽谷;
带来了一份清冷与空灵之感,使人的心灵也随之得到净化和升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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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之内,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在每根盘龙金柱之上,龙纹威严庄仪活灵活现。
殿中金炉内香烟缭绕,光影交错间似莅临仙境。
华灯之上,万紫千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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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,一群身穿浅碧色衣裙的宫娥,鱼贯而入;
她们手中所捧着的,无一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