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茵说完回房,没过多久拿了两个银锭出来,“这里便是四十两,请几位写个文书作为凭据。”
胖子哈哈大笑,“还是你痛快,你是真正的宋慧慧之嫂,绝不是假的!”
柳茵气得浑身发抖,心道:我是真是假用得着你来评判?好好的婚礼,全让你们给搅和了。
她看了宋慧慧一眼,觉得此人奇蠢无比。以前竟然没发现,小姑子会这么坑人!
这种快二十了还没嫁出去的,不是身体有问题,就是脑子有问题!跟这种人在一个屋檐下,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柳茵越想越窝火,为什么执着于宋家呢?一个坐过牢拎不清的婆婆,一个奸懒馋滑占全的小姑子,还有用亲情绑架、逼着她帮忙还账的宋垚……柳茵想想以后的生活,心里都没缝了。
她转身回屋,再没看宋家人一眼,却已下了决心——从此要守好自己的银子,绝不让这家人拿自己当冤大头。
胖子讨账成功,心满意足带着人大摇大摆离开。杜春枝说话算话,完全不惯着宋家,挑了院里最新的一个筐,把宋垚娘刚买的小鸡仔都放在里头,背着回家了。
咱赊的小鸡仔咱自个儿来养,没毛病!
宋垚娘心疼自己的鸡,直接躺地上撒泼,“天杀的呀,连刚孵出来的都不放过!”
杜春枝抓完鸡,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老太太,故意说道:“这点鸡仔才几个板子,你家宋慧慧一下折腾出去那么多,不是更让人心疼?那些银子原本都是柳茵孝敬你的。”
这话简直太扎心了,宋垚娘哭得更大声,“我滴个四十两啊,能买多少新衣裳啊,宋慧慧你个败家的!”
杜春枝哈哈笑着,带着余庆离开宋家。到家时,所有青砖都已搬完,齐齐码在院中,这叫一个气派。
有个后生朝杜春枝走来,手里还拿着一块银锭,“婶子,刚才李孝仁的打手来过,他们将银子放下说是给您的,还说请婶子务必收下呢。”
杜春枝一看,这不就是胖子从柳茵那儿讹来的银子?一共二十两!
当初自己还过他们七两,这次胖子将七两银子送回来,还多给了十几两!
杜春枝将银子收好,这钱有什么不能拿的?柳茵撺掇宋家卖掉自己,宋慧慧借机骗钱,她们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活该。
那些讨账的向来穷凶极恶,之所以把银子送来,并不是讨好自己,而是忌惮六哥!这银子是经自己的手,向六哥谄媚呢。
赵老六这会儿不在,又去摆渡了。说来也是好笑,六哥上一波船刚回宋家村,立刻被人喊来给杜春枝撑腰,他这背景板打手匆忙上阵,等杜春枝抓完小鸡仔又赶回去开下一班船。
可把六哥给忙坏了。
再回来已是晚上,赵老六等所有人都走完,将船停好,直接去了宋垚家院外。
他瞄准位置,往院里扔了块拳头大的石头,只听“哐”地一声,宋家老太太新买的水缸又碎了!
宋垚娘气急败坏地追到路上,跳着脚怒骂:“谁这么缺德,专挑我家水缸砸,水缸怎么你了?”
她那腿脚哪里追得上,气得在村里四处宣扬,“有人专门晚上砸缸,都砸我两回了。”
赵寡妇隔着门问:“为啥专砸你家?你偷人家汉子了?”
老太太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,骂骂咧咧回家心疼她的大缸。
赵老六到家的时候,杜春枝正踩在梯子上听村里的动静,笑着问:“今天石头好扔么?”
“还成,扔得挺准的。”赵老六到梯子上接了递过来的晚饭,“我跟里正知会过了,这几日不去渡口,叫他换个人摇橹。”
杜春枝奇道:“为啥不去了?”
“家里要盖房,爷们自然得回来照看。”
杜春枝点点头,“我请了巧云两口子帮忙做饭,再加上我和杏花,应该亏不了大伙的嘴。”
第二日,两侧的厢房正式动工,把村里人眼馋得够呛。总有人偷偷摸摸过来看,这房子盖到了哪一步,全村都知道。
到了晚上,杜春枝家的大门敞开着,大锅里腾腾冒着热气,肉香恨不得飘得全村都是。
柳茵趁着天黑悄悄跑过来偷看,最让她瞧不起的杜春枝,竟然成了心里的一根刺。
柳茵不服气,凭什么自己不停往老宋家掏钱,杜春枝却有肉吃,还有人给盖房?不过是个被扫地出门的乡野村妇,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?
她嫉妒得两眼冒火,恨不能把杜春枝从房子里赶出来自个儿住进去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