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春枝啥也不相干,但是她没招,只能硬着头皮忽悠。
“里正叔,经过昨晚的事儿,我算是想明白了。女人独自过活太难,晚上不敢睡得太实,还要时时担心被人抢房子。思来想去,还是得嫁人,得有个依靠。”
她表情真挚,说得半真半假,“昨晚我把咱们村的单身汉子都琢磨了一遍,能配得上我的不多。也就六哥人老实,有一把子力气,是个能依靠的。”
宋怀瑜,赵老六,“……”
宋怀瑜又开始吼:“你还挑上了!你才和离几天,不怕别人说闲话吗?”
“怕呀,可我更怕泛叔盯着我的房呀!这也是无奈之举,都是被村里坏蛋逼的,里正叔,你能说我的想法不对?”
坏蛋之一的宋怀瑜沉默,杜春枝已经开了个头,干脆豁出去了,“叔,不就是改个户籍,何必这般犹豫?您可是里正,这点事儿还做不了主吗?”
宋怀瑜气道:“你真是能耐了,连我都挤兑。赵老六,你真愿意跟杜春枝成亲?”
赵老六点点头,“愿意的。”
“是自愿的么?是不是这悍妇威胁你,逼迫你?若是那样,里正叔给你做主。”
“没有,我求之不得。”
“你俩还真是一拍即合!”宋怀瑜咬牙,“真能给我裹乱,改了户籍以后别再来找我,过不下去也得过!我宋家村万不可有和离两次的女人!”
杜春枝不想跟他掰扯,催促道:“叔,你得快点儿,你一会儿还得去县里配知府看龙舟,再磨蹭可赶不上。”
没错,昨儿晚上镇上有人来送信,说齐源府知府亲临青云县,和百姓一起看龙舟赛,宋家村里正需前往陪同。
按说,宋怀瑜是陪同人员中最不起眼的,座席也安排在边边角角。但他可不敢造次,不求在知府面前露脸,但决不能出错。
一想到这些,宋怀瑜快速将户籍改完。于是自今日起,杜春枝便和赵老六在同一个户籍上,成为记录在册的老夫妻。
这件事情办完,两人都松了一口气,谢过里正一同出了门。
宋春枝道:“今早脑子有些糊涂,没想那么细,这会儿才明白过来。你我成了两口子,你又是个有秘密的人,为了帮你,我会说不少违心的话,这么一想,我是很吃亏的。我一个女人,多不容易啊。”
赵老六:“……,你确实吃亏。”
“你承认就好,”杜春枝又道,“虽说几年后你会给我一笔钱,可万一你打不过仇家,给不上我怎么办?”
赵老六眯起眼睛,“你怕我死得太快?”
杜春枝非常诚实地点点头,“不止如此,就算你如约给了银子,我有没有命花还是两句话。与其提心吊胆地惦记,倒不如按次结账。”
“你想怎么结?”
“如今天这般帮你圆谎,败坏我自个儿名声的,怎么也得纹银五两。”见赵老六沉默,杜春枝叹口气,“我也不知道你什么家底,要是觉得五两太多,那就二两。”
赵老六大步流星,直接奔渡口而去,“就按五两给,既然在一个户籍上,还能连婆娘都养不起?”
杜春枝只是试探,没想到赵老六竟然答应了。他这是在硬撑,还是真的有家底?
杜春枝心道:不妨继续折腾,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!
今天县里赛龙舟,村里人一早就要出门,赵老六虽耽搁了一阵子,倒也来得及。
大伙热热闹闹坐上船,作为“新婚妻子”的杜春枝,自然是不坐白不坐。
村人还不知道杜春枝和赵老六的事儿呢,又拿杜春枝调侃,“他婶子,听说你昨晚又巡村了?”
“巡了,撵走十头野猪,二十个黄皮子,八十个祖宗。”
一船人都在大笑,还有人问:“婶子,你把谁家祖宗劝走了?”
“回村领人的都劝走了,我说你们要是寂寞,不妨约个双陆牌九,别回来叨扰子孙后人。但是宋垚家祖宗我给指了个道,宋垚和宋真卿带走哪个都行。”
船上的人笑得更大声,“婶子威武,宋家村以后就全仰仗你了!”
上午龙舟赛得热闹,宋怀瑜本以为做好陪衬就可以回村,没想到知府竟然毫无架子,提出会见各县县令,还有镇上乡里的大小官员。
翠林镇的官员是一并接见的,宋怀瑜当了多年里正,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府真容,心里激动,面上有光。
知府大人面容和善,问了几个问题,然后话锋一转说道:“近几年各处都有外来人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