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春枝上辈子被卖后,是听说过二根家消息的。
杏花的大姑,也就是宋翠,先是找“高人”算出杏花方家中男丁,撺掇二根娘说,只要杏花嫁出去,巧云就能怀上儿子。
紧接着,她就给侄女说了亲。对方比杏花大十几岁,上一任老婆死得不明不白。
宋二根家哪里知道这些,本不愿嫁女,但对方彩礼已经给了,吵着要报官,再加上村老拉偏架,最后直接把人带走了。
杏花嫁去后备受虐待,因为和婆婆起冲突,被活活打死。二根在一个雨夜去了对方家里,和仇人同归于尽。巧云接连失去两位至亲,婆婆和宋翠又想把她卖掉,于是往锅里下了耗子药。
婆婆、大姑姐,还有她自己,直接一锅端。
杜春枝重生回来,一直想着怎么改变二根家的命运,只是没想到,二根娘和宋翠这么快就带人上门了。
杜春枝挽了挽袖子,拎起烧火棍就往外冲,我好好的大徒弟,还能让你们给祸害了?!
赵寡妇激动万分,撒丫子先跑,“煞神杜春枝杀出来啦!大伙快去宋二根家,宋翠这回可领不走人喽!”
余庆赶紧带着小黄出门,小黄回头看了一眼它的狗粮,余庆赶紧给拿上。
隔壁的门“砰”地响了,赵老六也跟了上来。
余庆一脸惊喜,“六叔,你也来了。”
赵老六看了看杜春枝,“我给你六婶当打手。”
杜春枝很是满意,“一会儿听我号令,我指哪儿你们打哪儿。”
几人赶到二根家,发现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一些人。院里的二根正拄着拐跟老娘和宋翠争执,旁边还有几个外乡人,想来就是宋翠领来的那家。
宋泛那老家伙坐在凳上,大言不惭地劝二根,“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,你姐也是为你好,咱庄户人家哪能没个男丁?既然宋翠都把人领来了,你女婿也有诚意,你就欢欢喜喜当岳丈,不好吗?”
宋二根梗着脖子道:“我可不卖闺女。”
“这怎么能是卖闺女呢,”二根娘笑眯眯的,“你姐特意给找了个好人家,杏花嫁过去是享福的。”
杏花大声道:“我不嫁,我还要拜师学艺呢,你们要是嫌我碍眼,我就去我师父那儿再也不回来。”
二根娘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,“杏花呀,女孩子家家的,学手艺哪比得上嫁个好人家。人家冯义肯出八两银当彩礼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杏花大声道:“八两银又进不了我的口袋,也给不了我爹娘,我为啥满意?既然不愿我在家,我现在就卷铺盖,再不进你家门!”
冯义带了两个弟兄来,见状冷笑道:“彩礼你们已经收了,今天要是娶不上媳妇,我可没脸回去。杏花妹子,你快跟哥哥走,从此吃香的喝辣的,过好日子去。”
杏花恶心够呛,宋泛在一旁和稀泥,“女大当嫁,你也不小了,早就该说婆家了。”
冯义道:“宋家村的听好了,我跟宋杏花有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钱财不亏,礼数周到。谁要是拦着,我冯义可是要报官的!”
他上来就拽杏花的胳膊,宋二根和巧云拼命阻拦,二根娘和宋翠却帮着帮着外人拦住他俩。
“哐当”一声,杜春枝抬脚就把门踹开了。
她手拿烧火棍,身后的赵老六和余庆点着火折子,火光里的杜春枝杀气腾腾,大喝一声:“谁敢动我徒弟!”
宋翠撇了撇嘴,“哪门子的徒弟,不过是口头说说,你嫁过来这些年做过几个布偶?还学人家收起徒弟来了!”
杏花气道:“我师父的布偶前几天刚卖了高价,你又不知道!”
“春枝呀,”二根娘走上前来,笑眯眯道:“我们家的事儿,自有村里长辈主持公道,你一个外姓,管东管西的不应当。”
杜春枝道:“我是外姓?你难道不是外姓?泛叔倒是姓宋,可惜把自家人往火坑里推,他管就应当?”
宋泛气得站起身,“杜春枝!你别不知好歹!”
二根娘则笑道:“冯家是富足人家,怎么能说成火坑呢。”
“是么?”杜春枝冷笑,一伸手把宋泛刚才坐的板凳抢过来,稳稳当当坐在上面。
宋泛:“……”
“冯义是吧?区区八两彩礼,也敢称富足?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!”
冯义咬牙道:“难不成你们这小小的宋家村,还有人彩礼高过我的?”
“有啊,”杜春枝从怀里拿出十两的银票,“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