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泉宫,前殿。
殿外黑压压站满一片披甲执刀的卫士,时刻待命,充满了紧张肃穆的氛围。
殿内,齐王刘闳紧张的来回踱步,时而看着坐在次席上,稳如泰山闭目养神的大汉光禄勋刘屈氂。
“族兄,江充和苏文怎么还没有回来,这两个首鼠两端的小人,是不是被太子据收买了?”
良久后,刘闳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作为汉武帝最喜欢的儿子,刘闳年仅七岁便得到了大汉最好的封国,被封为齐王。
如今刘闳已到了就国的年纪,但仗着父皇的宠爱,和刘据被日渐冷落势微,刘闳在以刘屈氂为代表的刘氏宗亲蛊惑下,佯装称病滞留长安以谋大事。
却不想惊喜来的这么快,大汉天子刘彻突然驾崩了!
本就对储君之位有所图谋的刘闳和刘氏宗亲族老们,果断封锁天子宾天的消息。
并“矫诏”派绣衣使者前去捉拿刘据和逼宫皇后卫子夫。
刘屈氂睁开双眸,看了看似热锅蚂蚁般的齐王,不等他开口。
刘闳继续说道:“族兄,我们这可是矫诏啊,要被砍头的,如果……”
“没有如果,殿下,还请稍安毋躁,等你继承大统,任谁也不敢置喙。”
刘屈氂打断刘闳接下来的话,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。
他郑重道:“殿下,别忘了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刘氏皇族、诸位列侯,以及长安禁军。”
刘闳踟躇道:“可是太子据和卫氏那边……”
“太子?”
刘屈氂冷笑道:“太子据不学无术、品行无状,如果再给他加上一个施厌胜之术咒死天子之罪,那这天下就人人得而诛之了。”
“至于卫氏,卫青和霍去病早就被撤了军权,如今不过徒有虚名罢了!”
“而且自高皇帝以来,吕窦外戚祸乱朝纲、欺我刘氏皇族,早就为天下人不耻,已翻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刘闳转身坐下,长舒一口气,随后又起身。
他坐立不安道:“族兄,前将军李广那边怎么样了,有消息么?”
“执金吾不必挂齿,老匹夫当年出击匈奴迷了路,险些命丧漠北,到现在也没封个爵位,早就声威日降,如今虽卫戍长安,不过是苟延残喘以求自保罢了。”
刘屈氂自信满满,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鸷之色。
暗道要不是看你这齐王有些威望,再加上是个蠢材好控制,刘氏宗亲也不会选择你来继承大汉皇位。
当下最紧要的不是太子党羽,而是那些陪先皇先帝打江山共富贵的列侯!
还有“推恩令”政策下仍旧保有一定势力的地方诸侯,得到他们的认可,才能顺利执掌这大汉的天下。
刘闳被刘屈氂的话所鼓舞,也挺直了腰杆,脸上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神情:
“好!本王就依族兄所言,静候佳音。”
“这大汉的天下,迟早是我的。若富贵,定不负族兄!”
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有卫士来报。
“殿下,刘大人,众诸侯王使者和列侯觐见。”
刘闳和刘屈氂相视一眼,顿时郑重起来,闪过期待的神色。
刘闳能不能顺利登基继承大统,就看这些勋贵们的态度了。
翌日,晨曦初露,大汉长安城的街巷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苏醒。
有摊贩刚刚支起摊位,炊烟袅袅升起,与清晨的薄雾交织在一起。
突然,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,只见一匹快马从每个宫廷方向疾驰而出。
马上的传令官身着玄甲,配带人们从未见过的兵器,一路高声呼喊:
“天子驾崩!”
“卖报卖报,重大消息,天子龙御宾天!”
“新君继位在即,大汉能否继承先帝威仪?”
长安城大街小巷,突然出现拿着“报纸”大声叫卖的报童。
一个个突如其来的重大消息如同一记记重锤,狠狠砸在每一个听到的人的心间。
刹那间,整个长安城被施了定身咒,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呆立在原地,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。
“怎么可能?陛下……可是我大汉的天子啊!”
长安东市,一个年轻货郎手捧丝绸,准备卖个好价钱,听到这个消息,他手一松,丝绸滑落于地沾染了尘土。
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瞪大了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