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言,他的确舍不得。一路上不吭声的牛笼头忽然说:
“二位若能救在下一命,愿奉赠一万两银子。”
钱宁颇为心动,他知道像牛笼头这样的大盗,肯定密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。
张文冕却连看也不看牛笼头一眼,说:“钱公子,凡事看开一点,听我的没错。”
钱宁对张文冕颇为信服,他想这没准是讨刘瑾欢心诀窍。
钱能死后,他的身份一落千丈,投靠刘瑾等于从头开始。
因此,他听从张文冕的劝告,带着牛笼头进入刘瑾府宅。
钱宁让张文冕呆在客厅,他到文书房候见刘瑾。
约摸一个时辰,丘得才走出来,拉长着一张脸。
钱宁忙向他鞠躬作揖。丘得鼻孔哼一声算是回答了。
钱宁陪着小心说:“这次奉刘公公钧命下江南备办货物,给丘公公准备一点小礼物,回头叫人送到公公家里。”
丘得脸上这才有点笑意:“公子南下颇有斩获吧?”
“冲着刘公公的威名,谁敢说不呢,折算有几万两银子吧,都登记在册。”
置办正德大婚物品是借口,索要真金白银才是真的。
“难怪公公夸公子会办事呢!”
“全仗公公不时帮衬钱宁美言几句。”
“好说,好说。钱公子别在这儿傻等,公公晚上有客人,谁都不见。也就是钱公子罢,我才来告诉你一声,换成别人我才懒得管他呢,随他等到天亮也是白费。”
钱宁回到客厅,张文冕问:“怎么去了许久?”
“刘太监晚上有客,不办事,明儿再推荐先生吧。”
张文冕脸一沉说道:“你想见他一面都难,你推荐的人他又怎能用呢?”
钱宁不以为意:“刘太监是何等尊贵的人,哪能想见就见呢?”
张文冕跌足道:“此时危机重重,明天脑袋在不在脖子上还两说呢,如此懈怠不是等死吗?我现在就去找他,得让他先学会礼贤下士。”
“也不差一个晚上。”
“倘若他不礼贤下士,我现在就走人,一个晚上都不能呆的。在这儿呆一晚上,没准得陪上一条命。”
钱宁听他说得煞有介事,只好带他来到刘瑾的书房。
书房外面站着十几个兵丁和五个保镖,领头的是钱宁的师父,名叫阴九司。
他见钱宁带人走来,就过来挡在面前,问:“刘太监没有传公子晋见,公子来干什么?”
“师父,这位张先生要见刘太监。”
阴九司毫无通融余地:“刘太监没传,谁也不准进去。”
这时候里面有个公鸭嗓子发话:“谁在外面喧哗?”
张文冕大声叫道:“张文冕求见公公!”
这一嗓子将钱宁吓得面如土色,作声不得。
过了片刻,刘瑾摇摇摆摆迈着小碎步出来,到了张文冕面前,眯起细长眼瞄了张文冕一眼问:
“你能说服钱宁带你来,想必有天大的事吧?”
张文冕傲然叫道:“你们大祸临头,还将天下奇士挡在门外,对你来说还不是天大的事?”
太监大都有个德性,那就是好奇,刘瑾好奇地打量着张文冕。
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忍不住问:“你就是天下奇士吧?”
说着忍不住大笑。
“正是在下!”
钱宁这下不但脸如土色,连手脚都软了。
刘瑾问张文冕:“咱家会有什么大祸?”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到里面说吧。”
刘瑾往里面一摆手,转身进去,张文冕和钱宁跟在他背后。
刘瑾跟那太监刚才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叨嗑。
张文冕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仰脖子喝干了。
刘瑾问:“你说咱家有大祸,不知道是什么大祸?想必你有办法救我?”
“我只救想活的人,自己找死的人我如何救呢?”
另外那个太监骂道:“混蛋!你说我们自己找死?”
张文冕冷笑道:“朝臣跟内官相互倾轧,你们不求智谋之士出谋划策,坐在家里饮酒作乐,不是坐以待毙,等别人拿刀割脑袋吗?”
“你懂个屁,朝臣又不对付咱,正乐得看他们狗咬狗呢。”
刘瑾看看那太监,又看看张文冕,他显然跟那太监的想法一样,但也想知道张文冕的想法。
张文冕不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