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其他人狂欢到五更才歇下来,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。
天大亮了,刘瑾还没有一点睡意。
他叫来管家,询问晚宴情况。
“回相爷,一切井井有条的。”
“场面有点过分,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吗?”
“相爷的事谁敢嚼舌头呢?倒是有人怀疑那年轻公子是皇上,相爷说这可不可笑呢?”
刘瑾拉下脸喝道:
“混蛋东西!这是小事吗?为什么不早禀报?!万岁爷勤政爱民,哪有闲功夫嬉戏,这话大逆不道!将传这话的人全都拿下打杀,一个不留!”
正德醒来,慢慢想起让余姑娘拿住的事。
他还没有完全弄明白,就听到有人说话,猛然意识到他既不在刘瑾府宅,也不在皇宫。
他睡觉时,没有人胆敢发出一丁点儿声息。
正德吓得不轻,总算还沉得住气,没有惊动正在说话的人。
他决定摸清情况之前装睡。
只听见一个男人说:
“那康状元也挺逗,从梯子爬上去,站在墙上对锦衣卫大喊大叫,大意是皇上没有下旨,锦衣卫趁夜捉拿言官,天理何在,国法何在!住在他隔壁的给事中恳求康状元不要多管闲事,免得惹火上身。一面不顾自己的安危,向锦衣卫为康状元求情。不料康状元一点都不怵。他站在墙头的样子,很让人担心会跌下来。锦衣卫大概让他逗乐了,笑说康状元徒有虚名,是个书呆子,锦衣卫捉人也敢过问。我们也替他捏一把汗,锦衣卫凭密旨捉人,甚至假传圣旨也是常有的。旁人碰上逃还来不及,他倒往枪口撞。锦衣卫没有顺手拿他倒也侥幸。”
正德想起让刘瑾下令捉拿上谏挽留刘健和谢迁的给事中一事,搞不懂他们为何晚上捉人。
再想到刘瑾私自囚禁李梦阳一事,他对刘瑾就有点不放心了。
另一个男人说:
“我们将李解元的血书交给那老头儿……”
先前那男人喝住他:
“老七,不可对康状元无礼!”
正德一听便知是刘六和刘七,他生气了,因为又想到余姑娘。
刘七接着说:
“是,大哥。康状元看到李解元血写的字:对山救我!他不知道李解元让刘瑾关在私宅里,沉默许久才说,李空同痛打国舅爷,坐过两回牢,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皱眉头,算得上铮铮铁汉,这回怎么扛不住呢?他迷惑不解,又是沉默许久才接着说,我只好毁掉名节了,说着眼里竟冒出泪水,神情十分痛苦。我和大哥都十分钦佩,我们走江湖的人在意名节,没想到做官的也有这等人。李解元肯定跟他一样,若非万不得已,让他慷慨赴死,他都不会皱眉头的。当官有这气节,比我们更难能可贵。”
“我问他为何要毁掉名节,如果不毁名节能救出李解元,只要用得着我们兄弟,火里来水里去在所不惜。康状元只向我们道谢,就不再谈论这事了,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这时候有一个懒懒的声音说:
“你们将这俩当官的夸得天上少有,人间无双,说完没有?说完我可就说了。我搜查几个太监家,很不走运,竟没有找到一个抱养的孩子。要不要将开这家旅馆的小太监拿来严刑拷问?”
正德一听,竟是赵疯子。
“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,你这么一闹,可就更难办了。待余师妹的恩人醒来,向他了解一些情况,此人连刘瑾和张永都得敬他几分,照张大哥说可能是个亲王。当然,主要是他有侠义心肠。”
正德不禁一愣,心里将身边的小太监过一遍,猜不出是谁。
他倒是听出他们拿他当余师妹的恩人。
刘七说:“大哥这话我在去状元府路上一直寻思,觉得也有道理。天理昭昭,此人莫明其妙落在师妹手里,没准就是老天要借他的手破懈此案。”
赵疯子哈哈一笑。
“你师妹是小姑娘,捉住个大男人就够难为她了,她不好意思多看他,何况在夜里,将他拿来怎能说莫名其妙呢?”
刘六说:“赵大哥别再争了,就这么定了,小哥儿睡了许久,也该起来吃点东西了。”
赵疯子笑道:
“他们油水充足,饿一饿不打紧。”
刘六过来摇晃正德。
正德假装让他摇醒了,迷迷糊糊伸一个懒腰,才发现肚子饿得咕咕叫,晚上他没有吃多少东西。
至于此时身在何处,他本是散漫人,得知旅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