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下落,将刘瑾吓成这模样能向正德交代了,便放开他,倏地钻进假山里,腾身纵上院墙。
她一离开,刘瑾大喊抓刺客,侍卫们从四下里冒出来。
余甘心里害怕,低头一看,巷子里什么也看不清,不敢贸然往下跳。
就在这时,一顶轿子从巷子走过来,轿子前后都有护卫。
余甘不假思索,沿院墙一阵小跑,跳到轿顶上,一拧腰肢,翻身进了轿子。
护轿的大声惊呼,纷纷亮出兵刃将大轿团团围住。
余甘这才发现钻进轿里是个大错误。
坐轿的问余甘:
“姑娘想要什么呢?”
余甘听他的口气挺温和的,心里略略放心,彬彬有礼问:
“我在轿里躲藏一会儿,行吗?”
“没有问题。”
过一会儿,正德和刘瑾领着大批侍卫过来。侍卫喊话:
“哪个衙门的?”
护轿的侍卫回答:
“过路的,发生什么事?”
护轿的侍卫挺机灵,坐轿的成人质,他们不可由外人插手。那边又喊道:
“我们是锦衣卫的,将大轿抬过来。”
不料护轿的得知道躲进大轿的是锦衣卫追捕的犯人,也不买锦衣卫的账,领头的说:
“恕难从命,我们有急事,请让开。”
“你们不要命了?包庇犯人,杀无赦!”
正德叫他们别喊,然后令刘瑾回府,他说刘瑾受惊吓,晚上不谈事了。
“万岁爷遇险,奴才怎能回去呢?”
“叫你回去,你就回去!”
刘瑾不敢违旨,上轿后想一想,觉得蹊跷,寻思片刻又坦然了。
正德虽然不正经,可什么事都好大喜功,没准见强盗插翅难飞,不要别人插手,想自个儿捉个强盗过过瘾。
前回他教唆正德看宁杲捉拿杨虎,正德想都没想就答应,可见小皇帝对官兵捉强盗一直感兴趣的。
正德与刘瑾的对话,余甘听得一清二楚。估计刘瑾走远了,便对坐轿的说:
“我下轿多有不便,能否将轿抬进院子里?”
坐轿的拿余甘当刺客,她再温文有礼,也是刺客,哪有不同意的道理。
他令轿夫抬进院子里。正德和侍卫们引路,一进院子,正德打手势让侍卫散开,他亲自打开轿帘。
余甘钻出来,正德让她进屋子里藏好,然后对坐轿的说:
“仁兄受惊吓,何不下来共饮两杯?”
坐轿的片刻后才说:
“谢谢阁下盛情,可在下要事在身,就此告辞吧。”
他尖着嗓子说话,显然不让正德认出他。不料正德十分热情,仍热切地说:
“也不急着一时。”
坐轿的见无可挽回,才无可奈何下令轿夫退到远处。
“请陛下上轿吧,老臣李东阳不便在此下轿。”
正德好比撞上活鬼似地目瞪口呆。
皇帝私自出宫是很丢面子的事,在群臣面前,他还是要面子的,尤其是阁老面前。
糊里糊涂将李东阳抬进院子,还要他下轿共饮两杯,都怪自己没有认真想想。
京城三品官方许坐轿,刘瑾将违例乘轿的官员整得死来活去,他也知道。
他要是想一想,自然知道轿子里的人并非寻常。
再说,千户府所在的积庆坊和鸣玉坊没有其他居民,四周戒备森严,若非大学士,恐怕也闯不进来。
侍卫只以为皇上召见李东阳,所以一路放行。
正德无地自容,硬着头皮上轿。李东阳说:
“陛下,轿中没有周旋余地,恕臣不能行礼了。”
正德心里气恼。
“恕你无罪。你怎会知道朕住在这儿的?”
李东阳自然担心正德的怀疑他。但认出正德后的短短时间里,他已经想好应付。他不慌不忙说:
“臣防友经过,路上一个刺客跳进臣的轿里,手里拿着剑,将臣持劫来的,臣并不知道陛下住在这儿。如有半句虚言,愿受陛下重罚。”
自从去年没有扳倒八虎后,李东阳这个大学士朝不保夕,提心吊胆过日子。
他一向将正德当作问题少年,在不该见到正德的地方见到他,以后的处境就更糟糕了。
“朕在这儿呆两天,很快回宫,不要传出去才好。”
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