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不管用。李东阳能起一点作用,可为挽救倒霉的官员,就让他疲于奔命了。
焦芳还常常给他气受。
焦芳的儿子没能中状元,本是刘瑾的主意。给他个二甲一名,还是李东阳帮他向刘瑾说情。
可焦芳硬将儿子没中状元一事,说是李东阳背后使鬼,常常借机谩骂他。
梁储说:“再跪下去,大多人都没命了,还等到晚上?”
杨廷和气不过,说:
“我去找他,叫他拿我的命,换那些官员的命。”
说着转身就走。王鏊跟在后面也出去了,边走边说:“连我这条命也抵上好了。”
他们出去后,焦芳见事情闹大,忙叫一个跑得快的中书舍人,赶在他们前面去见刘瑾。
他告诉中书舍人:“务必赶在他们前面,就说我叫你去的。”
刘瑾当然不能闹到两个大学士出面抵命。
他在王鏊和杨廷和到来前,下令将还在暴晒的官员,全关进大牢里。
正德回到千户府,仍关注匿名信追查情况。
刘瑾只找小官的麻烦,这样做他基本上满意。
到了晚上,张永撞撞跌跌,哭着进来找他告状。
原来蒋老头暴晒大半天,抬进大牢不久就死了。
先后晒死十一人,蒋老头是最早死的一个。
他这个新科进士,还没有得到官职,挂名在礼部观政,学习官场礼仪和为官之道。
结果官职没有得到,礼仪学了一点,为官之道还是纸上谈兵,就让刘瑾给晒死了。
可谓尚未出师身先死。
蒋老头考中进士,是张永通过刘瑾向李东阳讨的名额。
张永以为刘瑾知道蒋老头与他的关系,定不会叫他晒太阳。匿名信案发生后,他也不以为意。
哪知道一粗心大意,竟害了蒋老头的命。
正德见张永说出来龙去脉后,又哭倒在地,心里不禁想,这小子到底命硬,两个爹还是不够的。
倘若多钦点给他几个爹,他也不会哭得这么伤心。
此外,他也没想到当时只为着好玩,叫他认个干爹,张永竟认真了,伤心成这样子。
刘瑾帮他处理政事,没有刘瑾,他不能优哉悠哉过日子。
张永帮他掌兵权,没有张永,他的日子只会担惊受怕,哪有优闲可言?
这一相一将闹不和,正德不敢掉以轻心。
他传刘瑾过来,当起和事天子,摆一桌酒席,令刘瑾和张永在酒桌上和解。
张永不依不饶,他说刘瑾不看僧面看佛面,再怎么也不能让他干爹跪晒太阳。
说到激动处,他忍不住跳起来,一拳捣在刘瑾的鼻梁上。
刘瑾哪料到张永和干爹如此情深义重。
再说,他威风得要命,让人丢匿名信告黑状,一口气顺不下去,将脑袋气昏了。
他没虑及有些官员不能得罪,一味作威作福,吓得身边的人也没敢提醒他。
不过,就算有人提醒,他也不会想到蒋老头这么一个新科进士。
刘瑾虽然知道张永认蒋老头做干爹,并不知道张永当真的。倘若新科进士都得给面子,几百个官员一个都不能处罚。
张永骂他,他默默忍下来,没提防挨了一拳,那只大鼻子差点儿打歪。
他也来气了。摸摸鼻子,摸到一手的血,顿时眼冒金光,揪住张永的衣领挥拳痛殴,跟他拼上老命。
两人倒在地上扭成一团。正德忙将他们分开了。
他拉下面说:
“都给我坐好,没有我的话,谁动一下就是违旨!”
两人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好,像发性的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。只因正德严令,都不敢轻易动一下。
但瞧他们的模样,都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。
“你们一大把年纪,跟随朕不是一年半载,还这么不懂事?朕将国家大事交托给你们,你们闹不和,朕只能将你们革职严办,这道理你们不懂吗?”
正德训一下,两人的脸色都稍稍霁和了。
一提到前程,再大的仇怨也不敢胡来。
然而怨毒太深,正德叫他们干杯和好,他们竟将两只汝窑杯子全都碰破了。
不管怎么说,这事算处理了。
正德想到蒋姑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,心里觉得颇为凄惨。
第二天晚上,他来到张永府上的灵堂看望她,她竟削